“哪里有問題?”
楊毅會在這里等她,顯然已經察覺到異常,這么問,蘇未吟只當是在探她的水平。
她一條條列出來。
“首先,邙下驛距此地尚有四十余里,我看他騎的馬只是尋常馬匹,加上雨天路上濕滑,至少得要一個時辰才能趕到。可雨停尚不足兩刻,他們四人身上的衣裳居然已經干得差不多了。”
同一片天確實可能存在晴雨兩異,可那種情況大多出現在夏季,而且她不信有那么巧。
“第二,我讓采柔去查看那三個驛卒身上的傷,她跟我說傷口有點怪。”
楊毅問:“哪里怪?”
“傷口很長,看著流了不少血,其實都不深,而且全都避開了要害,不像是拼殺造成的。”
所謂拼殺,自然是沖著要命去的,哪可能完全能避開要害?
“還有就是呂守成手指上有常年戴扳指和指環留下的印記,但卻沒有戴。”
逃命都來不及,誰還顧得上收這些東西?
當然,也有可能是路上掉了或別的原因,但還是那句話,比起巧合,她更相信一切皆有緣由。
想不到蘇未吟居然從一開始就發現了不對勁,楊毅撓頭,不由得汗顏。
看來還是父親眼光厲害一點。
這個蘇護軍,確實不簡單!
蘇未吟邁步往驛站里走,“楊參將是如何看出來的?”
楊毅自覺落后半步,回答:“末將是在他舉刀以死謝罪后才察覺出不對。”
到底還是怕死,呂守成最開始刀尖沖著心口,后來準備往下刺時,卻偏向了肩膀。
這是怕他們攔截不及時,也不至于真要了命。
“蘇護軍接下來打算怎么做?”
“先等等,看去邙下驛查探的人回來怎么說。”
她在那隊人里插了一個星羅衛。
倒不是信不過京營精銳,而是在探查蛛絲馬跡上,星羅衛確實要更敏銳。
走到院中,蘇未吟止步看向天空,“看樣子,今晚應該還會下雨。”
雨聲聒噪,倒是方便行事。
樓上,陸奎寫好文書交給馮江,讓他派人抓緊送出去。
伸著懶腰走到窗前,視線由遠及近,先看到院墻外挽著袖子挖草裝罐的周顯揚,然后落到院里的蘇未吟和楊毅身上,咬緊后槽牙‘嘶’了聲。
這個孽障,她怎么就那么會籠絡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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