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宣讀新規時,她心里甚至還高興了一下,至少以后的日子不會像之前那么難過。
至于出去,等過了眼下這個風口再重新謀劃,如今新規放得寬松,她可操作的地方也就更多了,早晚能出去。
可勿宣讀的新規第十條卻說“去留自愿”。
陸歡歌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去留自愿是什么意思。
原來,這座‘牢’是可以光明正大出去的,不用絞盡腦汁的謀劃,只要有親眷來接便可離開。
可是憑什么,憑什么其他人都能想走就走,偏她得在這‘牢’里繼續待著?
勿面無表情的望著眼前嬌嫩卻扭曲的臉,聲音冷硬,不容絲毫余地。
“其他人皆是自愿或家族送來,唯有你是奉旨在此清修。圣旨如山,除非圣上收回成命,否則誰也無權放你離開。”
畢,她略一頷首,徑直開門落鎖離去。
走出數丈,才聽到屋內爆出一聲凄厲而絕望的哭喊,“陸未吟,是你害我,都是你害的我!”
“姑姑……”
如今不用再守禁的舊規,一個女使回頭看了眼,壯著膽子開口,“您聽見了嗎?陸歡歌喊了個名字。”
陸未吟!
若她沒猜錯,這個陸未吟,就是那個領頭的蒙面女子。
那女人殺了悔心姑姑,還逼著勿姑姑弄什么去舊革新親手燒毀戒堂,將好好的奉心堂攪得天翻地覆。
如今既已知曉其姓名,姑姑或可捏著這個把柄做點什么,以報今日之仇。
“沒聽見。”
勿腳步微頓,側過半張臉,眼帶警告的睨著說話的女使,再冷然掃過旁邊另一人。
“不光我沒聽見,你們也沒聽見。”
蒙面,是因為對方的身份不便示人,但并不代表她們就能以此為把柄進行拿捏。
敢鬧出這么大動靜,對方又豈會是泛泛之輩?
倆女使趕緊點頭,不敢再多。
待三人漸行漸遠,尚懷瑜從茂密的灌木后走出,聽著屋內傳出的絕望哭喊,眼中的陰鷙霎時被滔天盛怒所取代。
好一個陸未吟!
奉心堂里一堆素不相識的女人都能救,獨獨讓自己的親妹妹繼續留在這里受苦。
賤人,沒心沒肺冷血無情的賤人!
真不知道歡兒上輩子做了什么孽,竟攤上這樣一個歹毒的姐姐。
尚懷瑜恨得咬牙切齒。
這筆賬,他早晚要替歡兒討回來。
環顧四周,確定無人,尚懷瑜抓起一塊石頭走向房門,朝門鎖用力砸下去。
“歡兒,我來了,我帶你走!”
替陸歡歌辦事的時候,他靈機一動,從甘婆子口中逼問得知島東掌事所居獨院附近的湖邊藏著小船。
他已經找到了船,只要從這里離開,歡兒就自由了!
屋內,癱坐在地上的陸歡歌心中再次升起希望,連滾帶爬的撲向房門,“世子,世子……阿瑜!”
一聲阿瑜,喚得百轉柔腸,尾音那點哭腔更是如同倒鉤刺進尚懷瑜心上。
尚懷瑜動作微頓,而后砸得更賣力,全然未覺身后三步外有人正雙臂抱胸的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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