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多喜歡林承浩?
思緒的紛亂反映在動作上,健身器械的推拉桿哐哐啷啷地響,密度之強,讓唐思菱嘴巴都合不上了。
“小魚,你悠著點,別到時候減成竹竿了。”
桑榆依舊折磨著自己的手臂肌肉,“竹竿不好看嗎?”
林阿姨就很瘦。
瘦得很漂亮。
“換在別人身上,或許是,但小魚你不行。”
唐思菱的父親是個迷信的商人,每逢公司開業,或者簽署大合同前,都要請人來算。
算日子,算時間。
因此唐思菱在無意識中,也被培養出了一點風水氣質。
她用手心捧住桑榆的臉,“你這張臉,就是福氣滿滿的一張臉啊~”
桑榆從不信這些,但前些日子接連發生的好事,讓她暫且信了這番說辭。
和校草談戀愛,怎么不算這張臉帶給她的福氣呢。
“好吧,我盡量只瘦小肚子,不瘦臉。”
手心下柔軟的觸感太好,唐思菱忍不住揉搓了幾把,“這就對了嘛,穿衣顯可愛,脫衣顯性感!”
桑榆:“……”
后面的詞與她無關。
......
兩人在健身房待到天黑。
唐思菱作為閱讀角的成員,晚上去幫忙布置講座會場了。
聽說諾貝爾文學獎的潛在獲得者要來做客,一個年近花甲的老爺爺。
桑榆不是中文系的學生,拿不拿得到門票另說,關鍵是那天她有課,只能聽回放了。
她剛邁上寢室樓的臺階,‘嘩啦’一聲,一盆水從天而降,砸在她頭上。
桑榆原地愣了幾秒。
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軟塌塌的東西緊接著掉到她腦袋上。
頭頂已經是濕漉漉的一片,觸感被放大了無數倍,桑榆憑借第六感判斷,是個膠質品。
她伸手拿下來。
眼前的東西,雖然沒用過,也沒見過,但她幾乎是在一秒內判定,這是個避孕套。
里面還有一張紙條。
桑榆抬起頭。
大樓墻邊空空蕩蕩,目光所及之處,看不到一個人頭。
也對,做壞事的人,怎么可能會留到讓她瞧見。
這個避孕套,桑榆想直接扔垃圾桶的,但有人都欺負到她臉上來了,心里壓抑了很久的怨氣突然就壓不住了。
她憑什么配不上林承浩。
再怎么配不上,也沒有欺凌她的這些人配不上。
桑榆抹了一把臉頰,把睫毛上的水珠抹走,然后挖出避孕套里的紙條,展開來。
離林校草遠一點,否則下一次潑在你頭上的,就不是水了。
桑榆默讀了一遍。
一遍不夠,又讀了一遍。
她想提醒自己,做林承浩的女朋友,就是要付出這些代價。
通往仙境的路,從來都是荊棘叢生的。
桑榆突然就想通了。
如果不是因為很喜歡林承浩,她怎么能忍得下這些?
怕是早就提出分手了吧。
她無意識的決定,早就給出了最堅定的答案。
桑榆的兩根手指捏住紙條的邊緣,往不同的方向施力。
手上沾著水,沒關系,紙條還是被她撕得粉碎,最后連著避孕套,一起被丟進垃圾桶。
明天,她得去找輔導員,調這周邊的監控。
桑榆重新踏上階梯。
只是一個抬眸,她整個人就僵滯在原地。
林承浩。
他怎么會在這里?
女寢不允許男生進入,但女寢的大堂容許男生短暫停留,所以他是在等她嗎?
兩人隔著玻璃窗相望。
桑榆不敢再邁步。
因為林承浩的臉上,是她從未見過的,繃緊的輪廓。
以他為圓心,周遭的一切都如同冰封。
無聲的,本能的撕裂。
他動怒了。
不,準確來說,是對她,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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