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流連忘返,在神龍港口一視察就是一整天。
每一塊手工打造的腳手架,每一塊造型迥異,又驚人精準的榫卯,他都能看半天。
萬千云梯從戰船甲板鋪下,工人們一比一的打造,太震撼了。
視察完,已經是近黃昏。
大片的金輝灑在這片大地上,港口龐然大物的影子猶如是會呼吸的巨龍,不時的變幻。
忙碌了一天的港口開始進入收尾工作,進入夜里,就要戒嚴了,軍隊數量會暴增。
“不錯,不錯!”
李凡重重拍擊了“盛安寶船”,這是江南造船廠受命建造的龍船!
將作為李凡此次討伐東海的座駕,體型龐大,巍峨壯觀,一層又一層的寶樓宛如水上城堡一般。
比起主力戰船,它少了一些進攻性,也舍棄了一些機動,更多的將會充作中軍大營和象征意義。
“江南造船廠,此次居功至偉。”
“朕將批示國庫,對所有官員及工匠予以重賞!”
“多謝陛下!”
造船廠的大人們紛紛鞠躬道謝,面帶笑容。
上次已經賞過了,陛下又要賞,都知道大唐從陛下開始,賞賜就不一樣了。
不僅賞賜給的多,而且普及到每一個人,不像其他朝代,賞賜只能落在最前面的那一小撮人。
“這樣,朕看天色也不早了,朕再去揚州城看看,明日下午朕再巡視一圈水師。”
“而后將啟航出征的具體的日子定下來,這也沒有幾天了,朕要抓緊一些。”
說著,他一躍而起,直接上馬。
雷厲風行,不講半點排場。
這時候,水師總督李元諒,揚州刺史楊逍,造船廠少監唐思文對視一眼,似都想到了什么,欲又止,猶猶豫豫。
馬背上,李凡回頭看,微微蹙眉:“三位,可還有事?”
三人再次對視一眼,繼而苦笑,甚至面泛尷尬。
“這……”
“陛下,事的確是有事。”
“水師和船廠這邊臨時出現了一些狀況,但陛下放心,出海的日子倒是不耽擱。”
李凡蹙眉更深。
“別支支吾吾的,有事說事。”
李元諒看了一眼一旁的李璇璣,雖然一直沒怎么說話,打扮也很低調,高馬尾配長衣,像是個隨從,誰看了都感覺不到她的身份。
但他們卻是知道李璇璣的真實身份。
緊接著,李元諒上前,貼近李凡低聲道。
“陛下,這兩天揚州這邊突發了一些惡疾,水師官兵,水手,工人,有幾千人染病了。”
“由于事發突然,直到今天才出結論,所以我等沒來得及匯報。”
李凡雙眼一瞇,直接下馬。
“什么惡疾?”
不管陸軍還是水軍,除了天災人禍,最怕的就是疾病,疾病一旦傳開,三軍無敵自潰。
那玩意比千軍萬馬還可怕。
李元諒看了另外兩人一眼。
另外兩人竟然是露出不好開口的表情。
三個人官職都大的嚇人,但硬生生的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低聲:“陛下,好像是花柳病。”
“什么?”李凡驚詫,一度以為聽錯了。
“陛下,下身潰爛,身上起紅斑,多位名醫已經確診。”楊逍尷尬道。
李凡的臉色徹底無語了,介于難看和震怒之間。
所謂花柳,其實就是古人對于性病的一個總稱。
不衛生,會導致皮膚病,但那不是花柳。
花柳是需要源頭的,也就是后世戲稱的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