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語調輕飄飄的,卻如同巨石一般,沉甸甸的壓在何書意身上。
霎那間。
她像是被點了穴一般,不受控制的僵在了原地,臉色白得厲害。
沈明月輕笑了聲,提步走向她,“真是沒有規矩,碰到姐姐,也不打個招呼嗎?怎么,跟你媽媽去京市這幾年,膽子學大了?”
聽到某個字眼。
何書意恨得眼眶通紅,她不想聽她挖苦人,抬步便要走。
卻被小夏擋住,“三小姐,我們家小姐話還沒說完。”
三小姐?
何書意聽著,心中一陣惡寒,她冷聲提醒他們,“我早就不是沈家人了!你們難道忘了嗎?”
小夏一窒,一時無以對。
沈明月聞,似是聽到她竟然敢反抗,覺得有意思,挑了挑眉,她走向前,擋在小夏身前,冷睨著何書意,道,“你確實不是沈家人了,但如果哪天有誰傳出去,你是從我沈家出去的,如今卻輪到給人當小三,我們沈家的顏面該往哪兒擱?”
這話明晃晃的諷刺。
何書意難堪的一臉菜色。
沈明月瞧著她這副窩囊樣,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她冷聲提醒她,“何書意,我告訴你,你給誰當小三我不管,但你要是臟了我沈家的名聲,我饒不了你!”
“……”
何書意蒼白的咬著內唇,垂在身側的手攥的發白。
眼下,沈明月居高臨下的聲音,如同鉤子一般,扯著她心底里陳舊的疤痕,讓她控制不住的想起曾經那不愿回首的一幕幕……
她隨媽媽改嫁到沈家三房。
在外人眼里,她就是個拖油瓶,沒人看得起她。
所以剛到沈家的那些日子,她過的尤其難堪。
就像食草動物風聲鶴唳,別人一個打量的眼神,都能讓她戰戰兢兢。
明明是名義上的‘三小姐’,過的卻不如一個傭人好,處處被沈明月二房打壓,活得比街邊的狗都沒自尊!
而這樣的難堪的日子。
她過了整整三年多。
后來沈家老爺子身體抱恙,而沈家大房早年走失,就剩下二房和三房爭奪家產。
她媽媽和她就是被算計,不得已離開了海城,去京市尋活路。
如今。
她沒想到,她會再次碰到沈家人。
這就像一根針,戳著她身上的陳傷。
何書意蒼白抿唇。
沈明月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自小被嬌生慣養,心性驕傲,向來是看不起何書意這副低眉順眼的模樣的,說白了,她就是賤骨頭!
路邊的狗都比她有幾分傲骨。
“何書意,人家陸總壓根不會娶你,不過就是拿你當個打發時間的玩意兒。你最好死了那條心,一會兒也別去打擾人家!”沈明月瞇眸盯著她,不用猜都知道,她這么晚來這兒,是為了找陸聞州。她冷聲最后提醒她,“你給我記住了,別讓我們沈家跟著你丟人敗興!”
這一字一句,猶如這世上最鋒利的東西,刺得她千瘡百孔。
太難堪了!
真是太難堪了!
何書意死死咬著內唇,想反駁什么,可小時候在沈明月面前低身下氣的習慣,仿佛刻進了骨子里,讓她本能的畏懼。
畏懼被她懲罰,畏懼她的諷刺。
沈明月見她沉默,心中稍稍滿意,眼神示意了下一旁的小夏,便轉身離開了。
身后。
何書意恨恨盯著她背影,無邊的嫉恨幾乎要把她吞沒……
曾經遭受的屈辱。
現在遭受的屈辱。
一股腦壓在了她胸口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抬手擦了下把眼尾,輕呼了口氣,聲音縹緲,喃了句,“沈明月,你這么著急讓我跟陸聞州斷了,是想讓陸聞州好好和溫辭在一塊,這樣,你才能和傅寒聲在一起吧?”
“呵……”何書意苦笑,轉瞬,她眼眸忽然變得陰翳。
憑什么!
憑什么她要做那個犧牲品!
她才不!
何書意眼里劃過一抹尖銳。
不論是溫辭,還是沈明月。
都給她等著。
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何書意深呼了口氣,目睹沈明月離開后,才轉身走進身后的會所,里面觥籌交錯,她找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坐在某個角落卡座里的陸聞州。
她面露欣喜,心中那些燥意莫名就消散了許多,她迫不及待的提步走過去……
此刻。
陸聞州正醉醺醺的趴在吧臺上,眼神迷離,臉上白的不正常。
忽然間。
他聽到有人焦急的喚他。
聲音輕輕柔柔。
好像她……
她來找他了?
陸聞州眼眶潮濕,艱難啟唇呢喃,“小辭,小辭……”
何書意費力的扶著他,往外走,感覺到他主動靠近她,心中不由欣喜,然而這份欣喜還沒維持幾秒,就被這聲柔情四溢的‘小辭’驅散的一干二凈……
她知道,陸聞州又把她當成溫辭了。
不知怎么,那一刻,她忽然就控制不住的想起方才沈明月諷刺她的那句,陸聞州只是把她當個打發時間的玩意。
何書意臉色白了又白,好一會兒,才把自己從那萬丈深淵里拉出來,繼續撐著陸聞州的身體,步履艱難的往前走……
沒關系。
前路總會光明的……
她一手撫摸著小腹,安慰肚子里的孩子,輕柔的聲音透著微微哽咽,“寶寶乖,不要聽剛剛那個姐姐說的話,也別聽你爸爸胡說。”
“他很愛你的。”
“媽媽也很愛你……”
“……”
話音落下。
一顆淚,從她眼淚輕輕滑落,最后消失在了脖頸里……
陸聞州醉的迷迷糊糊,腦袋里也亂的厲害。
一會兒看到跟溫辭那段最單純甜蜜的時光,兩人上課偷偷牽手,姑娘因為這個,惱了他一整天,那生氣的小模樣,他現在都記憶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