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陸聞州打法走了那個女人后,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聽著歌,一杯接一杯喝著酒。
臺上,駐唱歌手正唱著歌——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回到那年相遇。”
“讓時間,停止那一場雨。”
“只想擁抱你在身邊的證據。”
“吻你的呼吸。”
“一眨眼,一瞬間,你說好,就是永遠。”
“……”
聽到某個字眼,陸聞州不禁紅了眼眶,他覆在杯沿的指腹有些顫抖的抬起酒杯,閉眼一飲而下,可溫涼辛辣的酒水,卻絲毫沒有抹去他喉嚨里的澀意。
反而讓那股澀意愈來愈烈,勾起他藏在心底里的傷疤。
以前他追溫辭的時候,姑娘太冷漠,即便他有心引起她的注意,為了讓她看到他,特意給全班人都買了零食,可最后,他硬是一個眼神都沒從姑娘那兒分來。
那段時間,他什么招都使過,故意戳倒她的水杯,給她重新接水,就為了聽聽她的聲音;知道她每天放學,都會路過某個路口,就逃課提起十分鐘過去,就為了在后面打燈送她平安回家……
他明明那么愛她。
后來怎么就舍得冷待她呢?
明知道她怕冷,冬天有次家里斷電,一口熱水都喝不上,他卻能不以為意。
明知道她夜盲怕黑,他卻能整宿整宿不回家,讓她一個人呆在家里守著一棟空房子睡。
……
真夠渾蛋的。
陸聞州罵自己,握著酒杯的手背上青筋暴跳。
這世上如果真能有后悔藥就好了……
他苦澀的想。
忽然。
他身旁的卡座上落下一抹黑影。
陸聞州神色微滯,迅速斂了神,冷眸看向那人,“滾。”
沈明月猝不及防對上男人冷漠如冰的視線,脊背不禁僵了下,幾秒后才回過神,勉強扯起一抹笑,說,“陸總真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我了?”
陸聞州不耐皺眉,目光在她臉上逡巡了一圈,后知后覺想起她這么個人來。
沈家的小姐。
以及……傅寒聲的小青梅,傅老爺子欽點的孫媳婦。
陸聞州瞇了瞇眸,思忖打量著她,屈指在吧臺上不緊不慢的輕輕敲擊了兩下,隨后直截了當的問她,“你找我有事兒?說吧。”
沈明月啞然了瞬,來之前,她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跟陸聞州搭上話,沒想到他這么利落。
果然。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都是牟利的人。
他顯然是看中了她的身份。
呵。
那這就好辦多了。
沈明月笑了聲,“陸總,我知道陳眠就是你老婆溫辭。”
她沒注意到男人冷下去的神色,自顧自的說,“你想讓溫辭回到你身邊,而我,想跟寒聲在一起,繼續聯姻。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或許,可以合作。”
說罷。
她側首滿目期待的看向男人冷硬的側臉,這樣一舉兩得事兒,她不信他會拒絕。
而男人卻是不甚在意的放下酒杯,冷嗤了聲,轉而眉眼陰翳的看向她,沒回應這件事,而是冷聲質問她,“你怎么知道陳眠就是溫辭?”
冰冷的語調讓沈明月不寒而栗。
畢竟是陸氏集團總裁,是實打實白手起家、在商場浸淫了七八載的男人,周身的氣勢和威壓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指尖用力掐了下掌心,才勉強穩定住心神,笑了笑,回他,“那會兒在酒店,寒聲找我過去應付老爺子,之后我沒有離開,在隔壁住下了,所以后來,你跟寒聲在廊道里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這沒必要撒謊。
陸聞州要想查,一查一個準。
如果她撒謊了。
之后想再得到他的信任,就難了。
陸聞州聽聞,眉目清冷審度了她幾秒,才淡淡收回視線,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見他沒反駁,沈明月以為他是要妥協的意思,不自覺舒了口氣,“那陸總……”跟我合作嗎?
話未說完。
陸聞州便冷聲打斷了她,“你走吧,我的人,我自然有辦法追回來。至于其他的,跟我有關系嗎?”他諷笑了聲。
聞。
沈明月霎時一怔,反應過來他的弦外之音后,臉上不禁泛起了青白,她難堪的抿著唇瓣,錯愕皺眉看著他。
陸聞州提醒她,“陳眠是溫辭這件事,你最好給我爛在肚子里,不然,要是讓我聽我這件事被傳出去了……”他指腹輕點了下酒杯,側首冷冰冰睨了她一眼,警告之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