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事回到工位時,目光掠過何書意,觀察她的情緒,盡量不打擾她,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打開電腦回復郵件。
何書意冷睇她一眼,心中煩悶,她最討厭背后碎嘴子的人,而且,她瞪她怎么了?明明是她先打擾她的!
她眸色暗了暗,抬手的時候,‘不小心’戳翻了杯子,霎時,杯子傾斜,恰好倒在隔壁桌子上,水全都撒了,染濕了女同事桌子上的文件。
“啊!!”女同事惶惶喊了聲,急忙拿起文件,卻還是慢了一步,文件都濕了,字都花了。
這些文件一會要給經理批。
現在就被這么弄毀了。
“沒事吧?”何書意佯裝好心,抽了幾張紙,用力擦文件上的水,直接把文件擦爛了。
這下,更是雪上加霜。
女同事臉色徹底白了下去,憤憤推開她,怒道,“何書意,你故意的是不是?”
何書意手扶了下桌子,穩住身子,隨后一臉無辜的說,“抱歉,真不是故意的……”頓了下,她傾身湊近她耳邊,笑著說,“我要是故意的,我就把文件全弄濕!!”
“……”
聞。
女同事頓時氣得漲紅了臉,用力推開她,“真是不要臉。”
對比她的歇斯底里,何書意就顯得氣定神閑,她挑了挑眉,懶懶應道,“臉面是什么東西,有用嗎?”
說著,她笑了聲,端著一副好心姿態,說,“我記得一會兒就得把文件給經理交過去,你快想想辦法吧,不然,耽誤了正事,被處分了就不好了。”
女同事對上她幸災樂禍的嘴臉,氣得想哭。
何書意笑,收拾好文件,走了。
“傲什么?陸總不要你了,你遲早從這個位置上摔下去!今天合同沒談成,就是開始!而人家陳眠,把你壓下去是早晚的事兒!”
女同事譏誚。
聽到這話。
何書意身子霎時一僵,站在原地,她憤懣咬著牙關,一張臉鐵青鐵青的,舒了好幾口氣,才提步離開。
溫辭!
又是溫辭!!
可,有一點她不得不承認。
陸聞州好像真的不管她了……
為什么?
難道他發現了陳眠就是溫辭?
何書意心口惶惶,像個提線木偶,亦步亦趨的往前走。
不。
不可以。
她不允許。
……
溫辭放下東西后,便拿著水杯去接水。
忽的。
茶水間的門被推開。
溫辭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對上何書意那雙冷沉的眸時,臉色霎時一沉,她默不作聲接完水,便準備離開。
何書意冷笑了聲,側身‘恰好’擋住她的路,眼下她看到她這張臉,就忍不住想到她備受難堪的一幕,她眼眸一硬,譏諷道,“溫辭,合同不過是你靠男人得來的,你有什么可囂張的?”
聞。
溫辭提步繞開她的動作頓時一滯,冷然抬眸。
何書意輕蔑地笑了聲,盯著她,“怎么,我說錯了?那份合同你不是靠男人得來的?”說著,她感慨的嘖了聲,“真是想不到,你也會有賣身求榮的一天!!”
“這我真是比不了。”
何書意眼里滿是諷意,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覺得火氣消了不少,準備離開了。
“是你跟joe透露了我的消息?”
溫辭冷道。
何書意腳步一頓,忽而揚起一抹笑,靠近她說,“我真后悔當時只跟他說你是個出來賣的撈女,我就該讓他直接給你下點猛的——”
話說的太難聽。
溫辭被激紅了眼,猛的抬手,直接把杯子里的燙水,全都灑在她身上。
“啊啊!!!”
何書意猝不及防,被燙的齜牙咧嘴的叫喚,下意識就抓著衣服往出扯,然而熱水牢牢沾著衣服,經她這么一扯,身上的皮都被她扯起來了。
疼的要命。
何書意臉慘白慘白的,怒不可遏的瞪著面前好整以暇的人,怒道,“溫辭,你故意的!!”
溫辭揚眉一笑,“你該的。”走了。
剛走兩步。
忽然想到什么,她側首好心提醒她,“燒傷處不及時處理,會留疤的!哎,不過,你現在去醫院,恐怕也耽誤了……”
說罷。
她輕笑了聲,抬步離開。
身后。
何書意聽到這話,頓時氣的臉色鐵青,一腳就踹翻了腳邊的垃圾桶。
卻又不小心扯動了傷口。
她疼的額頭冷汗直冒,痛苦的皺著眉。
再顧不了那么多,捂著胸口就往洗手間跑,然后鎖上門,用冷水沖洗著燒傷處。
一邊沖,一邊罵溫辭。
等一切結束。
她渾身上下狼狽的不成樣子,像是一個從水里撈出來的落湯雞,無奈,她只打電話給同事,給她送一身衣服。
然而并沒有人理會她。
何書意站在洗手間里,當即氣的想砸手機,最后沒辦法,她只好問保潔借了一身工作服,戴著帽子,狼狽的走出洗手間。
路過辦公區的時候。
她聽到里面歡聲笑語——
“陳眠,你拿到這么大的合同,今晚一定會成為宴會的焦點,一定會有不少人找你定制珠寶,或者挖你。”
“是啊,到時候,你可一定要把住,不能去別的公司!”同事笑著,“開個玩笑,遇到好的機會,還是要去的。”
“哈哈。”
溫辭聽他們打趣,忍俊不禁。
“至于那個誰,就讓她好好看著真正有實力的人是怎么一步步走到最高處的。”有人譏誚。
“……”
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