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喉嚨發出聲細細的哽咽,她再三定神,才掐斷了那些折磨她的思緒,提著發冷發僵的雙腿,往前走。
她沒再回頭。
所以也沒看到身后那道緊追著她的目光……
“女朋友?”女人尋著傅寒聲的目光,見他出神望著不遠處那道走遠的纖影,狐疑問他。
傅寒聲恍惚回神,最后看了一眼溫辭離開的身影,心里琢磨了遍‘女朋友’這三個字,不禁嘲弄一笑,沒回答。
或者說,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因為他好像從來沒聽溫辭承認過。
一直以來,好像都是他自以為是……自作多情。
想著。
傅寒聲胸腔里那股燥郁愈發強烈,他皺眉松了松領口的溫莎結,逼迫自己別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女人慵懶的撐著下巴,眼眸一瞬不瞬的打量著他,把他焦躁的神色盡數收入眼底,不禁失笑,“我還是頭一次見你為誰傷神呢。”
傅寒聲冷眸看了她一眼。
女人挑眉,全當沒看到,自顧自說著,“剛剛你跟我在一塊的時候,我就看出你一直在走神,喏,你看你給我摘的櫻桃是什么……”
女人好笑的把櫻桃攤在桌子上,只見那幾顆圓滾滾的櫻桃,都是壞的,一打眼就能看出果肉上的傷,傅寒聲卻沒看到。
“走什么神呢你?”女人打趣。
傅寒聲沉眸,不動聲色的把那幾顆壞櫻桃扔進垃圾桶里,沒說話。
女主環著手臂,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心思,“你剛剛跟我在一塊,故意讓人姑娘誤會的吧?呵,我告訴你,把人氣跑了,以后可別后悔。”
誤會?
她會誤會?
傅寒聲苦澀扯了扯唇角,腦海里想的是,剛剛在茶室里,她跟陸聞州親密的抱在一起……
他喉結上下滾動,眼眸恍惚的看著不遠處溫辭離開的那一角,自嘲掀唇,啞道,“她根本不在意。”
她要是在意,剛剛為什么不過來找他?
她要是在意,會任由他跟別的女人在一塊,不管不顧?
“嗯?”
女人訝異,可看著傅寒聲失魂落魄的模樣,她到嘴的話也不敢說出來……
“沒什么。”
傅寒聲喉腔里苦澀彌漫,他盯著那一處,控制不住的紅了眼。
他想把她介紹給朋友認識,帶她回家。
而事實卻是,他連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邊的資格都沒有。
她究竟是有顧慮,還是別的原因啊……
如今想想。
大概是后者。
傅寒聲斂息,狼狽收回視線,自嘲一般,在心中呢喃,“溫辭,一直以來,我對你來說,都是備胎嗎?”
想用的時候拉出來用一用。
沒用的時候。
就毫不留情的割舍。
……
這邊。
溫辭小臉蒼白,仿佛生了一場重病,渾渾噩噩的離開了小花園,正漫無目的往前走。
她不知道該去哪兒,也不知道該做什么。
心不在焉,滿腦子想的都是傅寒聲,心臟像是被剜了一塊肉似的,痛不欲生。
上一次這么難受。
是在陸聞州兩周沒回家的時候,她一個人狼狽的窩在沙發里,聽著被他掛斷的機械音,借酒消愁,那會兒是晚上十二點多,她收到了一條短信,是張照片,拍攝的人對著正朝著浴室走去的陸聞州拍的,照片下覆著文字:他累了,姐姐別打電話打擾他了。
那一刻。
萬念俱灰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痛苦,她最先反應是這張圖片是p的,于是抱著那微乎其微的希望,一遍遍的給陸聞州打電話。
沒有打通。
等來的是一張照片。
這次,拍攝的人發了一張陸聞州的正臉照,男人笑著看懷里的人,眼里藏不住的寵溺。
她手顫的幾乎要握不住手機,木訥的盯著那張照片,下意識想的竟然是:真是抱歉,打擾了他的夜生活。
之后,她再沒自取其辱的打電話了,渾渾噩噩躺在沙發上,就那樣睡了一夜,夢里發著高燒,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晚什么心情?
大概就像是溺水的人,苦苦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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