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意低著頭,盡量避著傭人下樓。
卻還是被人看到——
“哎,那不是何書意嗎。”
“哈哈,現在都是低著頭走路了,我記得她剛來的時候,那腦袋恨不得抬到天上。”
驀的。
何書意腳步生硬頓住,冷冷看向那個傭人,眼尾因為怒火浮現出淡淡的薄紅。
更氣憤的是。
即便被說了,她也不敢反駁什么……
“撲哧。”
“可不是,沒想到她也有今天……”
“走走走,別管她了,我們趁現在還有時間,去找陳小姐要簽名!機會難得啊!”
“快走。”
“……”
幾個傭人笑著從她身旁走過。
驀然間。
何書意就像是被人潑了冰水一般,冷僵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拳攥的咯吱咯吱響。
又是溫辭!
她憑什么啊?
明明她才是那個該被罵的人!
何書意抬手用力擦了一下泛紅的眼眶,這才僵硬提步往前走,一邊從兜里掏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這次。
那端出乎意料的很快就接通了。
男人嗓音低沉,“喂?”
聽到熟悉的聲音。
何書意忽然就覺得委屈,可能在愛的人面前,人就會情不自禁的坦露出受傷的一面吧,她吸了吸鼻子,“聞州哥,你在哪兒啊,能來接我嗎,我沒辦法回去……”
她話未說完,男人便不耐煩的打斷了她的話,“我很忙,你有事兒聯系秦助理。”
“嘟嘟嘟……”
看著掛斷頁面,何書意未說出口的委屈,仿佛石頭似的,卡在了喉嚨里,生疼。
她握緊了手機,低頭啜泣了聲,不想讓人看到她狼狽的一面,跑著朝著門外走去,雨后的冷風打在臉上,刺得她眼眶生疼。
可再疼。
也沒有心痛。
只是讓他接她一下而已……
他有那么忙嗎?
恐怕忙是假,嫌麻煩是真的。
不對,是對她覺得麻煩。
如果換做溫辭。
哪怕再遠,他也會過來接她……
何書意失落的往前走,忽然就想起,以前有次兩人在外面旅游,玩的正嗨,陸聞州忽然接到電話,得知溫辭生病了,他二人話不說,丟下她便離開了,那時候正是凌晨,沒有合適的票,他便自己開車回了京市。
整整一千二百多公里。
開車十三個小時。
他毫不猶豫。
而眼下只是二十多公里。
他卻嫌麻煩……
何書意苦笑了聲。
眼下,陸聞州不來接她,她只能打車。
可莊園建在山上太偏僻,司機都嫌麻煩,不愿意過來,退了單。
她何時才能打上車?
何書意神色失落,把手機放回了兜里,抬眸看向遠處,卻不經意的看到了站在路邊的溫辭。
何書意怔了怔。
心嗤,她也沒人接她吧?在那兒苦苦等著出租車。
這么一想。
她心里就平衡很多了。
然而下一刻。
視野里忽然出現一道挺闊的身影,傅寒聲闊步朝溫辭走近,似是擔心她早上沒吃飯,回去的路上餓了,還貼心的給她準備了一兜子零食和水果。
傅寒聲不知道對她說了什么,溫辭笑的愉悅。
之后。
傅寒聲輕捏了下她臉頰,摟著她的肩膀朝不遠處停著的邁巴赫走去。
何書意看著兩人溫暖和諧的背影,一張臉氣的鐵青。
她越發憤懣:溫辭怎么這么好命!
憑什么!
先是陸聞州,再是傅寒聲,一個個對她都那么深情。
而她……
哪怕用盡一切辦法,都得不到。
何書意咬唇苦笑,盯著不遠處溫辭上車離開的背影,數不盡的嫉妒幾乎要把她吞噬。
她真的好恨啊。
……
這邊。
傅寒聲和溫辭回到市區。
傅寒聲本是要帶著溫辭去散散心的。
但溫辭拒絕了。
她知道傅寒聲工作忙,從昨晚到現在他一直陪著她,這么長時間,一定堆積了不少工作,如果再等晚上處理,他又得熬夜了。
于是,她便提出去咖啡廳,她陪著他工作,正好也畫一下設計圖,還能約會。
一舉兩得。
“我沒關系,不用考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