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影響心態是假的……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她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準備回去了。
剛繞過拐角。
廊道盡頭昏暗的角落里站著的兩人,恍然映入眼簾。
她身子一僵,腳步生硬的頓住。
“剛剛表現的很好,想要什么獎勵?”
陸聞州慵懶的靠在墻上,指尖夾著煙頭,放浪形骸的模樣,目光深深的凝著何書意。
何書意羞赧的低著頭,“什么獎勵都可以嗎?”
“……”
兩人間的曖昧都要溢出來。
襯的溫辭就像個多余的背景板。
溫辭臉色蒼白,手撐著墻才不至于讓自己太狼狽。
她避瘟疫似的,倉皇移開視線。
可腦海里。
兩人剛剛的那番話,就跟放電影似的,揮散不去——
“剛剛表現的很好,想要什么獎勵?”
“什么獎勵都可以嗎?”
“……”
一字一句,仿佛凌遲她的利刃。
溫辭白著臉,難受的躬下身,艱難的呼著氣。
她沒想到經歷了那么多后,她的心還是因為陸聞州短暫的疼了下。
他們十年的感情。
至少前九年,都是真心實意的。
她以為,再無情無義的人,心里都會有一點余地。
然而,現實卻給了她狠狠一巴掌。
即便她死了。
陸聞州也不在意!
依舊繼續跟何書意談情說愛。
他根本沒有心!
溫辭捂著心口那兒,痛苦皺眉,想到那會兒溫父對她說,陸聞州得知她去世后,生了一場大病,都進醫院了……
她甚至還微微動容了一下,覺得他有點良心。
眼下看來。
他那副苦大情深的模樣或許就是裝給人看的!
偏偏她還傻的相信了……
溫辭露出一抹比苦還難看的笑,艱難的直起身,往前走。
“獎勵不用,我還得好好感謝你送給我的設計圖!”
何書意笑著說。
轟!
這話如同最鋒利的刀,快準狠,直直的刺在溫辭心上。
那一刻。
溫辭雙腿就跟灌了鉛似的僵在原地,恍惚了好一會,才消化完那些話。
所以。
是陸聞州把她的設計圖給了何書意?
那是她辛辛苦苦畫的圖!
他憑什么!
溫辭臉色煞白,指甲幾乎陷進了肉里,可再痛,都不及心里的痛。
恍然間。
她不自覺想起那個以重逢為主題的畫稿。
她到現在都記得畫那張稿子時的心情,那會兒陸聞州正是事業上升期,公司發展步入了正軌,出差談項目是常態。
她就在家等他,太想他了,就窩在床上畫畫。
那張畫稿,藏匿了她對他太多太多的思念……
可他。
就這么送給了別人,親手碾碎了她的心意。
溫辭微微仰頭,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她不想再為他流一滴淚了!
……
“什么設計圖?”
陸聞州狐疑皺眉。
何書意余光看到溫辭走遠了,微不可察牽了下唇,而后才對陸聞州說,“沒什么,是我說錯了……我就是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
陸聞州聞,只蹙了下眉,但也沒想太多,他斂眸彈了彈煙灰,捻滅,扔進了垃圾桶里,提步走近何書意。
男性荷爾蒙氣息迎面撲來。
何書意含羞斂眸。
無論什么時候,這個男人一個小動作,都能讓她心尖兒蕩漾。
可下一刻。
男人一句話,就把她從云層打進了深淵里,“何書意,咱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你記住你的身份,以前發生過的那些事兒,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何書意被交易這兩個字眼砸的臉色慘白。
是啊。
他們之間確實是一場交易。
只是,她入戲太深,無法自拔。
何書意扯唇,沒在他面前叫苦,笑著說,“我知道的聞州哥,我參與設計,只是為了報答溫辭當年對我的恩情,當年沒有她的幫助,我恐怕早就死了。”
“我知道她喜歡設計,那我無論如何都要為她完成夢想!”
聽到溫辭。
陸聞州的心里柔軟了許多,輕嗯了聲,淡道,“做好你本分的事兒。”
何書意喉嚨發苦,“嗯。”
陸聞州沒再多看她一眼,交代完,就走了。
絲毫沒有半分留戀。
何書意看著男人挺闊的背影,心里酸酸漲漲,像是泡進了檸檬水里,忍不住紅了眼。
他的心。
真是銅墻鐵壁。
無論她怎么做,好像都走不進去……
她使出渾身解數,都比不過一絲絲跟溫辭沾邊的事兒……
多悲哀。
何書意艱澀呼了口氣,從兜里掏出溫辭畫的那張重逢主題的畫稿,無聲扯唇,眼里卻沒有半分笑意。
這畫稿是她上次在溫辭臥室看到的。
從圖上。
能看出溫辭對陸聞州的愛意。
可怎么辦呢?
他最后還是出軌了她。
而溫辭這十年來所有的真情實意、所有的付出,都變成了低賤的垃圾!都成了笑話!
想到這一點。
何書意終于稍稍好受點了。
可。
她心里為什么這么難受……
……
溫辭離開后,去了一趟洗手間,麻木的搓洗自己的手,用痛意來驅散腦子里那些心思。
直到洗手間的門被打開。
溫辭下意識抬眸。
透過鏡子。
直直的對上何書意那張含笑的臉。
她倏然攥緊的手,眼里滿是痛恨。
何書意走近,從包里拿出口紅補妝,隨口對她說,“陳眠小姐,你今天畫的稿子很不錯呀。”
溫辭心中冷笑,側首看向她,直截了當一句,“那是你畫的稿子嗎?”
何書意錯愕了瞬,“你,什么意思?那當然是我畫的……”
“哈……”溫辭直接笑出聲,諷刺道,“果然,人至賤則無敵。何書意,像你這種不要臉的人,一般人真的學不來。”
“陳眠,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何書意弱聲。
“誤會?”溫辭低笑了聲,轉瞬便冷了臉,直接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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