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觀星回望了他一眼,使了個眼色,意思是,這種事情我做多了,早就沒有了新鮮感,更不需要練習,而且你是一軍主將,自然由你來。
他身體的另外一側,容意卻是有些緊張。
他緊緊握住自己其中一柄劍,心中想著的是...這樣做真的好嗎?
尤其看著前方馬車里還坐著兩名不動的修行者,再看著那些軍士之中也有修行者存在,他便更加緊張,不知道此行會不會出什么問題。
因為真的很緊張,他手上和劍身上的水汽便被他身體里自然震蕩而出的氣息激得往外噴涌了出去。
他的右手和這柄劍的外圍,形成了一團很大的氣霧,而且這團氣霧越來越細碎,越來越像一團云,要將他的整個身體都裹住。
林意此時還沒有來得及開口。
最前方的馬車上,兩名錦衣供奉之中那名氣度溫雅,手上也看不出有任何兵器的修行者卻是已經從這樣的畫面感覺到了容意的緊張。
“是敵人。”
所以他迅速的輕聲說了這三個字。
“放!”
沒有任何遲疑,那名手持長刀斜指林意等人的青衫修行者一聲厲喝。
嗤!嗤!
車列中五名箭師以驚人的速度各射兩箭,動作的頻率也是驚人的一致,前后兩批射出的各五枝羽箭竟是只局促的發出兩聲刺耳的聲音。
這十枝箭的箭頭都是藍汪汪的,而且箭身上也有獨特凹槽,此時破開雨幕飛行,在空中竟是如同游蛇一般扭曲飛行,十分詭異。
林意一滯。
并非是因為這些箭矢的速度和箭道出乎他的想象,而是因為他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決斷,竟然不等他開口,就已經直接動手。
“不地道,交給我。”
他很不滿的嘟囔了一聲,在出聲的剎那,他拔劍。
在修行者的世界里,并非先下手為強就真的一定占優。
一道劍光亮起。
只是一劍,呼嘯而至的十枝箭全部被斬斷,很凄慘的在雨中飛旋。
這些箭師的箭技當然精湛,只是對于他而,這些箭卻是太慢。
太慢,任何的變化就成了多余。
雨幕里,五名心志極為堅忍的箭師臉色都瞬間蒼白起來。
他們和很多修行者戰斗過,但是從未見到有人能夠直接用一劍便斬掉他們的這些箭。
馬車里,沈鯤的眼睛驟然發亮,“妙!”
紅衣道人的眉頭微微皺起,只是也依舊中肯的輕聲贊嘆:“好劍法。”
五名箭師沒有再射箭。
他們身周的軍士,包括那名手持長刀,威風凜凜的青衫修行者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在接下來的一剎那,他們的面色雖然各有變化,但是他們的身影卻是如同石雕一般,一動不動。
林意總覺得要說些什么。
在他的潛意識里,即便是兩軍交戰,若是列陣相峙,雙方的將領之間似乎也免不了問個名號,譬如我乃南朝大將誰誰誰,我劍下不斬無名鼠輩,對面那蠻子報上名來。
只是依舊沒有人想和他說什么。
那些被他斬斷的箭矢還在雨簾之中飛旋,不斷卷起大小不一的水花,那名一直在撫弄著白玉笛的修行者倏然抬眉。
在他的眉毛在臉上往上挑起之時,他左手衣袖便以可怖的頻率震動起來,咻的一聲,一道銀色流影便已飛出,撕碎雨簾,直上渺渺的高空。
劍意和破空聲從高空落下,這一柄飛劍并不想太過隱匿自己的存在,只是它在飛行之時,依舊不斷的藏匿在筆直下墜的不同雨滴之后,只是借助這些沾染了劍氣加速的雨滴,便很容易迷惑修行者的感知。
此時蕭素心的感知里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