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卻聽到她在身旁窸窸窣窣的響動,立時心道不好,當下曉得她心中的盤算,忙道:“不是讓我替你更衣么,方才尚未更完,只得一半,你怎地自個褪了起來?”
她無辜道:“你是替我褪了一半,也正是如此,剩下一半掛在我身上,極容易掉下來。并非我自行更衣,實在是衣衫自個滑落的。”
我:“……”
狡辯,分明是她動的手。
但我無法反駁,畢竟衣衫似先前那般拆得一半,確然是容易從身上跌下來的。
洛神道:“你那不動的要求僅限在替我更衣期間,現下我已更完衣了,之后隨時能動。”
我曉得她會這般說,卻又無可奈何,論這千回百轉的彎繞手段,我實在是玩不過她,畢竟她那些話乍聽上去都極是在理,我拿不到她的任何破綻。
我只得坐在浴池邊沿,將白色褻褲的邊沿往上卷,一路卷到膝蓋上,將雙腿浸在浴池中。
“水涼了些。”我嘀咕道。
“你更衣都更了好一陣,能不涼么?”
洛神說著,那邊又有了響動,是她將浴池邊上的矮案往我這處挪了過來,聽矮案上那些東西輕動的清脆聲響,她應是備了碗碟,酒壺之類的。
畢竟我聞到了玉液清的香氣。
酒香讓我內心溫熱起來,光是想象待會能一面與她一起沐浴,一面與她飲酒,不免心猿意馬。我在浴池中晃著兩條腿,池水中的花瓣在我腿邊輕蹭,我很是愜意,輕聲道:“你再添些熱水。”
“好。”
不一會功夫,我的雙腳感覺到浴池水溫變高了,洛神已通過浴池邊上搭著的青竹管,放了熱水進來。
我舒服地輕嘆一聲。
昆侖這浴房的機括構想當真是妙絕,只要那邊水房仍有余炭在燒,我即便與她在此洗上許久,亦不愁水會涼掉。
正所謂前人栽樹,后人乘涼。
昆侖這是前人浴房,后人水不會涼。
昆侖不愧是昆侖,我對昆侖的敬意又多了幾分。若她未曾在我年少時時常因著我娘親偏愛我,而與我置氣,總遣我罰站,或尋些法子來收拾我,我對她的敬意只會更加似天高,如海深。
浴池的熱氣又將我熏得有些懶散了些,我甚想尋個軟靠依偎一下,囈語道:“洛神,你過來抱我。”
洛神走到我身后,將我抱了起來,她自個在浴池邊上坐下,讓我坐在她的大腿上。
兩人的腿皆浸入池中,在水中相互貼著。
我被她從后頭抱著,只覺得渾身都要陷入她溫香軟玉般的懷里,她的確是這世上讓我最歡喜的軟靠,我不但能靠著她,且更是發了軟。
洛神伸了手,應是從旁邊矮案上取了一個物事什么過來,停駐在我面前,只是尚未碰到我。
我以為她端酒過來讓我飲下,卻未曾聞到湊近的酒香,反倒聞到一股葡萄香氣。
“你還帶葡萄進來了?”我忍俊不禁,心跳又有些難以克制的快起來。
下午去市集之時,我見有一戶果農的葡萄很是清甜,便買了一些。秋日葡萄,正是適合品嘗之時。
一邊與她沐浴,一邊喂她些清酒或葡萄之類的水果,這本是我當初在浴池邊上備上矮案的初衷,不成想我還未準備,她反倒先我一步。
她一手捏著葡萄,在我唇上輕蹭了下:“來,嘗一顆,可甜么?”
那葡萄應是被她用井水浸過,冰冰涼涼的,我唇上頓時一個哆嗦。
我張嘴要去咬那葡萄,那葡萄分明在我唇邊,我卻咬空了,竟是她將葡萄挪遠了些,我眼睛此刻又瞧不清楚,立時氣道:“不是讓我嘗么?”
她身子從后面緊緊貼靠著我,一手繞過來,擱在我心口之上,輕聲道:“女鬼方才手抖,你多擔待。”
我:“……”
她再度將葡萄靠近了,手在我心口處輕揉了下。
我渾身一個激靈,她方才不讓我嘗,我自然也不認輸,將幾乎要溢出來的那聲輕喘收回喉間,道:“我不吃。”
“女鬼想要你……”她手下靈巧,輕而易舉拿捏了我,頓了頓,才道:“吃。”
我身子有些顫了顫,道:“唔……嗯……鬼故事里都說,女鬼給的食物不……不能吃,現下是鬼故事,我絕不吃。”
其實想吃得不行了。
“為何不能?”
我已被她揉得有些心神渙散:“吃……嗯,吃了會神智不清,女鬼讓她如何,她便如何。”
“是么,你不想女鬼讓你如何,你便如何?”她在我耳邊輕問一句。
我面對女鬼,寧死不屈:“我……哈……嗯,我斷然不能叫女鬼迷了心智。”
作者有話要說:師師,你都哈……嗯……嗯了,你還寧死不屈,不愧是面對女鬼時,渾身正氣的好姑娘。
我們的昆侖又一次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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