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秋蝶剛要出門應對,姜念薇卻攔住了她,“娘,她那點小心思,我早已摸得一清二楚,欺軟怕硬,這種人,就交給我來對付吧!”
姜念薇輕輕一推,門扉便應聲而開,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當是誰在門外如此聒噪,原來是你這只跳梁小丑,竟還有閑情逸致來我這里轉悠,真是稀奇。”
莊秋荷吃飽喝足,底氣也足了幾分,她故意提著那喝剩下的、加了料的雞湯,得意揚揚地晃了晃,“姜念薇,你看這是什么,只要你跪下給我磕頭道歉,我不介意拿給你那一只腳踏入陰曹地府的父親喝點雞湯補補身子。”
她的話語依舊尖銳如初,自從姜念薇嫁入侯府之后,這位婆母似乎只有在伸手要錢時,才會稍微收斂起那令人不悅的刻薄態度。
見她沒有反應,莊秋荷又開始繼續說道:“子謙與當地的官員交情匪淺,你們的安穩日子,恐怕已經到頭了。”
當地的官員?莫非是指那位聲名狼藉的史俊賢?
她對史俊賢這個人物并不陌生,表面上,他總是一副公正無私、為民請命的模樣,然而背地里,卻是另一番景象,他私相授受,中飽私囊,早已引起了無數百姓的怨聲載道。
淳州是他們流放的必經之路,她一路上已經想好了對策,空間在手,只要混進史府,必然將他府上的金銀珠寶全部掏空。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那我還要謝謝老夫人你來提醒我了,與其關心我們,不如關心關心你們自己,還有這些湯,你們還是留著自己享用吧!”
秦夢蕊見母親被如此頂撞,立刻站出來維護,冷哼一聲,說道:“哼,我母親好心給你送湯,你不接受就算了,如此陰陽怪氣,姜家教出來的女子就是小肚雞腸,忘恩負義,上不了臺面。”
“要說這上不了臺面的人,怕是非你秦二小姐莫屬了。當初你在我這里順手牽羊,得了多少好處,如今卻大不慚地說出這番話來,真是令人嘆為觀止,有其母必有其女!”
莊秋荷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她咬牙切齒地瞪著姜念薇,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
姜念薇心知再與他們糾纏下去也無濟于事,于是她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春雨過來。
莊秋荷看到春雨的身影,更是怒火中燒,她再也顧不得什么偽裝和掩飾,直接破口大罵起來:“你這個賤婢!等你落到我手里,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一頓!”
話語尚未落地,忽地,她的面龐上被一股不明之物猛地覆蓋,好似被拋擲了一把濕潤的泥巴。
緊接著,一股刺鼻的惡臭猶如狂風驟雨般襲來,嗆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這究竟是什么?”她驚恐地捂住了口鼻,聲音顫抖。
“哈哈哈,怎么樣,這馬糞的滋味如何?恐怕你這一生都未曾嘗過吧!今日就讓你好好領略一番。”
驛站之中,馬糞遍地皆是,姜念薇早已精心準備,為的就是給這些不速之客一個“驚喜”。
“你們……你們竟敢如此無禮!”莊秋荷的身上被馬糞玷污,讓她不住地干嘔起來,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秦夢蕊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用馬糞這種臟東西。
她連忙向后退去,高聲喝道:“你們真的不怕我大哥來找你們算賬嗎?”
姜念薇卻絲毫不以為意,她冷冷地說道:“你以為你大哥會有機會嗎?別忘了,我們都是被朝廷流放的犯人,想要輕易脫罪,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一路上,姜念薇一直在尋找這樣一個機會,即使不能置她們于死地,也要讓她們嘗嘗苦頭。
姜念薇拿起了一旁的木棍,直接往兩人身上招呼起來。
興許是因為喝了靈泉水的關系,她的身子也不似以前那般嬌弱,打得她們嗷嗷直叫。
小妹姜思雨也不甘示弱,她在旁邊撿起石子,瞄準目標狠狠地扔了過去。
一顆顆石子如同雨點般落在兩人身上,讓她們疼得直叫喚。
景秋蝶忍不住開口補刀道:“想當初,你們可是費盡心機地想要娶我家念薇為妻,如今卻又如此作踐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今天這一切,都是你們應得的報應!”
姜念薇和桃枝則是越戰越勇,直到將兩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狽不堪。
打得他們哀嚎連連,連聲求饒:“別打了,別打了!”
他們的衣物上沾滿了馬糞,原本打算炫耀一番的得意勁兒瞬間煙消云散。
臨走時,他們還不忘惡狠狠地放話:“你們就仗著人多勢眾!你們等著瞧!”
春雨看著這一幕,心中的惡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暢快感。
她轉頭對自家小姐說道:“小姐,您真是聰明,早就料到她們會過來炫耀,特地留著馬糞給她們‘款待’。”
“你也知道,莊秋荷這個人向來睚眥必報,哪里能咽得下這口氣。不過這樣一來,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姜念薇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桃枝心頭卻憂慮重重,眉頭緊鎖,“只是,我們這樣對待她們,她們豈會善罷甘休?萬一她們派人前來報復,我們該如何應對?”
姜念薇見狀,輕輕拍了拍桃枝的肩膀,安撫道:“你不必如此擔憂。”
只要能讓那個史俊賢栽個大跟頭,秦子謙自然無法再依靠任何人。
史俊賢身居淳州巡撫高位,其府邸之富麗堂皇,令人咋舌。
然,這卻是在京城腳下的淳州,天子耳目之所及,史俊賢竟敢如此明目張膽。
至于那高高在上的天子,竟對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他的昏庸無能,讓朝中的奸佞之徒有了可乘之機,他們肆意踐踏法度,魚肉百姓,而天子卻沉溺于自己的享樂之中,對這一切置若罔聞。
姜念薇蹙緊了眉頭,是該讓史俊賢以儆效尤了。
姜念薇換上了之前的男裝,又給差役打點了一番,終于找到了外出的機會。
她讓姜瀾煦留下來照顧家人,“大哥,我不在的時候,你且護好他們。”
“放心吧!”
原本二哥是想要和她一起出去的,方便照應,卻被姜念薇尋了一個由頭拒絕了,如今還是她一個人行事比較方便。
淳州這里盛產各式面料,其中以絲綢為上等,她此番外出,也是準備囤一些面料。
姜念薇踏入那間面料店時,恰逢兩位華服美艷的女子在竊竊私語。
“今晚史大人要來我們滿春院,我非得尋一件能夠驚艷四座的衣裳才行。”其中一位女子嬌聲細語,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那這件如何?瞧這花紋,這質地,必定是今晚的最佳選擇。”另一位女子指著貨架上一件流光溢彩的華服,眼中滿是贊賞。
姜念薇的目光在貨架間游走,心中卻在默默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
得知今夜史俊賢要在滿春院宴客,她正好可以趁此機會。
待那兩名女子漸行漸遠,消失在視線盡頭,姜念薇方才收回目光,細細地審視起店鋪內的面料。
指尖輕輕滑過,果然如傳聞中所,這里的面料既柔軟又舒適,觸感極佳,而且價格相較京城低廉不少,實在難得。
她心中一動,隨即轉身對掌柜說道:“掌柜的,我需要你們店里所有的絲綢,麻煩都幫我包起來吧。”
掌柜聞,不由得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略顯清瘦的男子,他戴著帷帽,看不清面容,可如此大的需求量,他忍不住懷疑起對方的身份和用意。
“掌柜的,我乃從黃州遠道而來的商人。眼見你店里的面料質地頗佳,甚合我意,你且精心挑選準備一番,這些定金你先收下,稍后我再來取貨,切記,切莫以次充好,糊弄于我。”
掌柜的目光落在那幾錠金子上,心中的疑慮這才稍稍散去,臉上堆起了笑意,“客人您放心,小店經營多年,口碑信譽都是極好的。我這就去為您準備,保證讓您滿意。”
她又以同樣的手法,逐一走訪了其他幾家店鋪,買下了同類型的面料。
待一切準備妥當,在無人之處,她便將那些面料統統收納進了核桃空間之中。
如此多的面料,一般都需要經由商隊運送,路程遙遠,耗時耗力,而她正好有不費事的空間。
淳州的絲綢面料又是供不應求的高檔貨,到了其它地方,便可以高于收購價雙倍的價格售出,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