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結局，早在年少時的那次意外，就已經注定——而罪魁禍首，竟然一直就是她啊。

兒時的歡喜，年少的愛慕，如今的無力，她蓄著淚看向那身姿挺拔的青年，最終沒有忍住，喊了一聲“師兄”。

原本握著劍準備出去做任務的林青楓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了自已的小師妹。

小師妹以前也喜歡這樣，在他們出去做任務的時候，站在門口，依依不舍地目送著他們離開。而等他們回歸時，小師妹又會準時站在宗門門口，激動地迎接著他們回來。

只是這一次，林青楓看著眼含熱淚的小師妹，眉心輕微一跳，潛意識里覺得眼前這一幕竟然有幾分熟悉，他停下腳步，重新轉過身，靜靜地凝望著臺階上的人，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覺醒一般。

可最后，他臉上仍舊是那派輕松愜意的溫和笑容，抬手揉了揉小師妹的頭，如同往常千千萬萬次那樣，帶著身為兄長的沉穩和堅毅，安慰道：“回去吧，會沒事的。”

“不。”

虞玥脫口而出，卻在對上大師兄那雙眼眸時，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

大師兄一生光明磊落，正直善良，除魔衛道，如果最后他知道魔神就在自已身上，未來還用自已的身體殺掉了那么多人，那么他該會有多難過，多痛苦。

虞玥想要說些什么作為最后的掙扎，可一想到大師兄體內的魔神，她卻又什么都不敢說。

前幾次她突兀的提醒，換來的就是血與淚的慘痛代價，所以她現在完全不敢賭。

她只能說道：“師兄，可以做一個約定嗎？”

林青楓愣了下，隨后笑得格外燦爛：“好啊。”

這樣的約定他們年少時經常會做，只可惜后來虞玥意識到了自已的愛慕，變得格外矜持，就再也沒有和大師兄做出這樣聽上去就很幼稚的約定。

“那我……”

臺階上的少女眼眸含淚地看著面前的人，身上的宗門服飾飄帶在微風中輕輕飄揚，那張小臉精致如畫，美艷動人，卻比不過眼尾的那抹欲淚含霞。

“那我就希望師兄答應我，你永遠是我的師兄，永遠能夠堅守著自已的本心。”

——永遠清風明朗，永遠白月如光。

是第一宗門的大師兄，是她虞玥再也無法追逐的亮光，是所有人都無條件信任的靠山，是……魔神也無法壓制的正道魁首。

林青楓有些詫異，卻罕見地多了幾分沉默。

虞玥卻急了，催促道：“師兄，快答應啊！”

——就只是師兄嗎？

林青楓看著面前的人，嘴唇蠕動了下，最后展顏一笑，那一刻，眼前青年白衣如雪，風骨如松。

他又變回了那個風月霽月，待人溫厚的門派大師兄，仿佛霎那間的遲疑，只是風月無關的過客。

“好。”

林青楓說。

她的約定，永不違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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