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你,不只是你,其實臨淄還有太多的人,都想錯了,陛下的心思自然淵深似海,但是在林山面前,他說的話就是這句話本身的意思,并不含雜其他。”
“我知道那個論調已經甚囂塵上,說什么林山是留給下一任儲君的大齊軍神...呵呵呵,此番論調你怎么看呢?”
姜白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搖搖頭。
“恐怕是別有用心之人在捧殺林山,將他放到這個位置之上,而后被人群起而攻之。”
他當然不是什么蠢貨。
他之所以會有些緊張,因為說這些話的人是他的父親,那個掌握著齊國最高權力的男人。其他人或許可以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去看待這個男人,但是姜白作為他的兒子,很難用這種絕對客觀的視角去分析自己的父親。
父子情感或許是這個最為復雜的一種情感。
“其實你能夠想通這一點,就足夠了,陛下說的話就是表面的意思,他覺得林山是一個很不錯的年輕人,所以鼓勵林山多多和自己的孩子來往,就是這么簡單。”
想了想。
姜白舉了一個例子。
“你出生就在皇室,你可能不清楚,對于那些尋常人家來說,如果送自己的孩子進了私塾學堂,當做父親的人知道這學堂當中有一位學子的成績特別的好,如果能夠遇到這位學子,當然也會鼓勵對方和自己的孩子多多來往。”
“其實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簡單,很多人其實是想明白的,但想明白的人不愿意說,而且這個真相相比較于那個論斷來說太過于無趣了,因此那個論斷才會風靡整個臨淄。”
姜白聽到這話深吸一口氣。
“不錯,確實就是如此,但是...”
姜白臉色古怪。
“父親可從來不會對其他人說這樣的話。”
當今天子一直以來多是一個寡的人。
但當他發出聲音的時候,這些聲音都極具重量。
事實上天子的一一行都必然會被所有人關注,分析,揣摩。
像是今日這樣顯露真性情的時刻,在天子的身上是極為少見的。
張擇端面露贊許。
“你算是看到了這件事情的本質,什么下一任的軍神,這些都是小事,林山身上最引人看重的一點其實就是他是為數不多能夠讓天子說真話的人,是為數不多能夠讓天子卸下天子這個身份,以其他身份來面對的人。”
“說白了,這就是簡在帝心。”
“這與林山的身份也有關系,他雖然和澹臺家關系匪淺,但是在齊國終究毫無根基,澹臺云這小子在修行上天賦雖然不是頂尖,但是在鉆研這方面著實厲害,你看林山來到臨淄之后,結交的都是些什么人,除了那些酒肉朋友之外。”
“勉強能夠算作林山師父的就是納蘭云迪。”
“納蘭云迪那是什么人,孤臣,徹底的孤臣,澹臺云也在有意的減少林山和其他人之間的聯系,甚至都沒有讓他住在澹臺家,如果我所料不錯,在林山幫助澹臺云奪得澹臺家家主之位后,他甚至會更加徹底的切割兩人之間的關系。”
姜白緩緩點頭。
“確實如此,之前還真有些小覷澹臺云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