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
未來佛不需要那人坐的多么合適恰當,只需要其配坐上,能坐上,能支撐著它立起這未來靈山雷音就好。
等其成就果位,真成這陽間真佛,將西天靈山雷音立起后,再去尋最好的韋陀樓至,又有何難?
到了那時,無論這狗道和尚來多少,定是都阻不了它。
但現在偏偏不同了
眼前這兩個該死的老禿驢,真當是把它的一切計劃都打亂了,令其都不得不將這用來盛放吸收香火的金鐃收回。
要知道。
現在還有數不清的鄉親,正在從四面八方趕來,只要這金鐃在殿外多待一刻鐘,那里面的香火必定就會再多好幾成。
如今卻不得不收回,傾覆倒置,來讓兩側的佛像先果位半成,以此來誕出些許的靈智。
雖能解決當前之事,憑著百尊菩薩羅漢身上妖氣,將那老和尚的其余佛手印擋住,可終究是被迫應對。
原本用來吸收香火的兩個金鐃,現在已是只剩下一個,無疑會讓變數增加不少。
再加上。
雖然山腳有信徒幫其攔路,但那些道士詭計多端,可能都已是在趕來千佛雷音寺的路上,不能繼續拖下去。
未來佛已是做好打算了。
要是眼前這個燃盡功德善緣的老和尚,愿意加入它的千佛雷音寺,自是最好。
若是不愿,那便只能等其魂飛魄散,再用其尸骨成這韋陀樓至。
即便比起先前既定的佛緣深厚娃子,會差上不少,令極其重要的韋陀樓至,都變得跟兩側的這些菩薩羅漢一般僵硬,僅有些許靈智。
但好過沒有,好過立不起靈山雷音。
等待如此之久,從被剝離的一縷惡念,受天地滋養化為精怪鬼祟,到現在即將順應天地大勢成事,未來佛等了許久,自是怎都不許其出差錯。
......
大雄寶殿中。
依舊盤膝坐著的慧覺大師,完全沒有受到未來佛的影響,甚至都沒將其的蠱惑挑撥話語,聽進耳中。
只因,他心中無比清楚...普寧道長如今多半是遇到其他特殊原因,所以才請不來祖師親至。
究竟是何原因,慧覺大師并不清楚,但他確定...普寧道長的應劫除妖護世之心,絕對不比他少上半分。
隨之左手自然下垂,掌心向外,指端朝下,一個特殊的卐字符號,在其掌心中生成,還帶著厚重的佛法之意。
周身的梵文誦讀聲依舊,還有木魚敲擊聲響徹不停。
下一秒。
隨著慧覺大師手掌輕推,一道更為巨大的佛門手印從其掌中印出,朝著未來佛的方向橫推而去。
“慈悲布施,無求救濟,圓一切眾生所愛。”
“與愿印!!”
又是一個巨大的佛門手印轟出。
但這佛手印才剛推出,踉蹌僵硬從神臺走下的眾多‘菩薩羅漢’,有多半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同時朝著這手印襲來方向,吐出大口黑氣。
這股黑氣充斥著陰煞詭異,宛如尸氣污穢。
“滋滋滋———”
宛如燒灼般的聲音響起,比此前三道手印都要厲害的與愿印,竟被這些黑氣擋下,難以再進半步,更無法靠近懲戒質問未來佛。
這些早已死去有不少時日,被安葬埋到地底,卻又挖出的尸骨,無論生前如何的行善積德。
死后被香火之氣引動,再被未來佛以妖氣為陰后,已是變成了陰煞怪物,跟僵尸也相差無幾了。
剩余的數十尊菩薩羅漢神像,并沒有吐出黑氣,而是伸著銳利冒著綠熒光的枯槁指甲,欲要朝慧覺大師抓去,令其無法繼續施展手印。
坐在旁邊的普寧道長。
將大雄寶殿中的情況,全部都盡收眼中,盯著眼前雖滿是裂痕的老舊缽盂看了數眼,眸中皆是惋惜和無奈。
當初他的師父曾說過,這缽盂是普庵一脈的重要法器,可裝神水,可裝善緣,更可裝云游討來之齋飯。
而走到最后搏命之時。
只需對著缽盂描繪普庵咒,用盡剩余陽壽和一身法力,便可請來祖師短暫親至,擁有厲害的通天之能。
但普寧道長未曾想到...三次,連續三次,他都請不來普庵祖師相助。
尤其是這次,明明此劫如此之大,還是關于西天佛門,為何祖師還不愿來此相助。
普寧道長想不通,但他也沒有時間細想了。
就像那殿中的精怪大妖所說,先前本就是他問慧覺大師,是否一起搏命應劫,結果卻沒能燃盡陽壽本就不該。
現在慧覺大師已是佛法禪意盡出,欲以十大佛門手印了卻此劫,他要是連這些精怪神像都擋不住,如何對得起慧覺大師。
就算后面活下,也無臉面再見眾人。
這一刻。
普寧道長不再猶豫半點,更不再想著請來普庵祖師親至相助,從懷中拿出了一個老舊木魚。
這個木魚亦是其師父所給,同樣也跟了普寧道長一輩子,伴著其誦經念佛百年之久。
拿起旁邊的金剛杵充當犍稚,沉重朝著面前的木魚敲去。
“咚!”
一道清脆的木魚敲擊聲響起,而木魚表面也出現了裂縫。
“咚!”
又是一道敲擊聲響起,木魚表面的裂縫隨之更大了幾分,甚至還能隱約見到里面的七彩熒光。
“嘭!!!”
第三次敲擊而下,沉悶的敲擊聲,已是變成了爆裂聲響,整個木魚炸開,藏在其中的七彩熒光涌出,照亮了這一整個大雄寶殿。
缽盂藏著佛道禪意,木魚藏著功德善緣。
祖師不知為何無法親至,那便耗盡功德善緣,不求來世的當剎那真佛。
看著這爆裂散出的七彩功德之氣,普寧道長不由得深吸一口氣,便要拿起金剛杵朝其觸碰而去。
就在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
“誒————”
一聲悠揚滄桑的嘆息,忽然在這佛殿中,又好似再其腦中響起,伴著另一番的感慨神叱。
“普寧,為何如此行事,為何這般的心急焦躁。”
“普庵一脈,向來人緣稀少,吾又怎會沒聽到汝之請求,又怎會不愿助汝這娃子,僅是此劫已有幾分定數,牽扯亦是甚大,不該如此莽撞啊。”
“吾不愿來此,耗費汝之陽壽和法力,只因想汝能多在陽間喝上幾年美酒,多陪陪此生好友。”
“若是到了這天上,可就沒那般自在了,都說神不講情,只因這天條天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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