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四人便是佛門罪人,更對不起歷代苦修堅持的方丈。”
“你可用盡手段嘗試,但就算丟掉這條命,我們四人也絕不會讓步半點,絕不可能讓寺中的千年佛心,因我們四人而被拋棄。”
“只要能守住佛心,守住戒律,即便是死,那又何妨。”
“阿彌陀佛。”
“老僧不知你是精怪,還是什么大妖,但老僧勸你苦海無涯,回頭是岸,莫在繼續深入魔道了。”
“就算你想成佛,想有佛祖之神通,也應當日夜苦修禪心,而非靠著其他歪門邪道,走著錯誤的捷徑成佛。”
“佛,并非由天地而成,更不是由誰開口說個兩句,便可成佛。”
“佛本無相,當能稱佛之時,自然會心有所感,而不是像你這般,需要這百佛寺做道場,才能成佛。”
“你這是走上邪路了,回頭是岸還有......”
“放屁,全是放屁。”半空中的鎏金佛像忽然怒吼出聲,原本的慈眉善目再度變為怒目圓睜,咆哮道。
“汝這毫無道行法力的老僧,不知何為天,何為地,怎敢這般教訓到本尊頭上。”
“既然汝一直說著佛心,說著用盡手段,都無法動搖汝等四人想法,更無法讓汝等交出這百佛寺,那就讓本尊好好看下。”
“汝這一直掛在嘴上的佛心,究竟是有多么厲害,究竟是本尊的法力道行厲害,還是汝所謂的佛心厲害。”
說完之后。
這半空中的佛像,便揮了下手,只見一個布袋子從天而降,直接將四位老僧籠在其中。
隨著布袋子將他們束縛里面,一大股陰邪之氣,便是從袋子中狂涌而出,直接化為種種特殊畫面。
在四位老僧的視線中,竟是無比離奇的見到...他們四人不知為何,從原本普通的僧人,變成了那正在給人行刑的劊子手。
站在那秋場正中間,滿臉都被鮮血染紅,地面還有一顆被砍掉的腦袋,以及噴涌著鮮血的無頭尸。
“噗通———”
伴隨著一道沉悶的倒地聲響起,那噴涌鮮血的無頭尸,已是扭曲的倒在一旁。
滿臉皆是鮮血的劊子手,又把后面的一人拽了上來,讓其跪在眾多圍觀的鄉親面前。
一邊將其脖頸后,寫有‘斬’的木牌丟掉,一邊惡狠狠的抓住那人頭發,看著眾多鄉親狂噴口水道。
“此人,身犯偷盜、奸淫、殺生、縱火等數罪,挑釁官府,從不知錯。”
“如此惡人,不可留于世上,應當斬不饒,以殺止惡。”
隨著劊子手的怒吼聲落下。
圍在秋場兩邊的民眾,亦是舉起手大聲的歡呼吶喊起來。
“好,斬,斬,就該把這種惡人斬掉,以儆效尤。”
這詭異畫面映在四位老僧眼中,令他們微微有些發愣。
下一秒。
那長相跟他們相差無幾的劊子手,便將屠刀高高舉起,直接朝著面前跪在地上,卻還在冷笑的惡人脖頸斬去。
“噗嗤———”
伴隨著一道清脆的切割聲,那惡人說了人頭落地,鮮血又噴涌到了劊子手的臉上。
緊接著。
一道低沉卻帶著蠱惑之意的禪聲,竟是隨之在四人腦海中響起。
“不殺生,仇恨永無止息。”
這古怪的禪聲,讓四位老僧都身形一震,隨之眼神也變得有些迷茫。
卻僅僅只是一瞬。
那年紀最大的老僧率先反應過來,迅速將雙眼閉上,同時不再嘴唇嗡動,而是極為大聲的誦讀起來。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隨著這老僧大聲誦讀而起,原本目光有些迷茫的另外三位僧人,聽到這佛經后眼神也迅速清明起來,更是跟著閉目大聲誦讀。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在四位老僧大聲誦經時。
那蓬勃迅猛的妖氣,還是依舊籠罩著四人周身,即便處于閉目養神中,一幅幅的特殊畫面,卻好似能洞穿血肉,直接印在他們的腦海中一般。
“不偷盜,強弱如我何異。”
“不邪淫,一切有情皆孽。”
“......”
一副副特殊的畫面顯現,每一幅都犯了佛門八戒,同時由于里面的主角皆是四人老僧模樣,所以沖擊力極大。
每一句禪語,每一幅畫面,都在試圖沾染玷污四位老僧的禪心。
但這種手段明顯無用了,最開始還能讓四位老僧分神迷茫些許,可隨著四人誦起佛經,佛心卻越發的堅定起來,目光也變得越發清澈,竟是半點不被妖邪之氣影響。
最關鍵的是...那在半空中的佛像,已是能清晰的看到,這四位老僧的左胸口位置,竟都開始泛起淡金色的光芒。
這光芒雖然看似柔和,卻帶著極其深厚的禪意和佛緣,尤其還是在特殊的心臟位置。
佛心?
鎏金佛像看著胸膛亮起淡金光的四位老僧,表情變得猙獰可怖起來,低聲的咆哮起來。
“好一顆佛心,好一顆佛心。”
“汝等四人剛剛說了...為守住這顆佛心,就連死都不怕?”
“那就讓本尊看下,究竟到了真正要死的時候,是佛心重要,還是你們自已的性命重要。”
“為看汝等四人的佛心,這因果...本尊沾下又何妨!”
怒吼結束。
這鎏金佛像猛的朝著屋頂撞去,直接把前些時日,剛補好的僧房缺口又給撞開了,而且漏洞比先前還要大。
“呼呼呼———”
一陣凜冽寒風吹來,直接把僧房中間的火堆吹滅,粒粒飄雪從破口飛進,最后落在四位老僧身上。
而在雪夜寒風之下,四位老僧依舊是閉著雙眼,口中不斷誦著佛經。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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