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消息實在是太突然,怎就知道靈山大劫會在正月初一顯現了。
普寧道長搖頭無奈的笑了笑,手指輕點著桌面,緩聲示意道。
“你們兩個娃子,都來這多久了,咋還站著。”
“來,快點先坐下來。”
“咱們先一邊喝酒吃飯,老道再一邊告訴你們,這消息又是何從而來。”
“雖然這幾年,咱們都沒有聽到慧覺大師的消息,但他卻是做了不少事,更是得到了西天彌勒佛的指示啊。”
話音落下。
張道一和閻九幽兩人,彼此間對視一眼,眸中皆充滿好奇神色,不約而同的坐到圓桌前。
普寧道長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潤了潤喉嚨,便是緩聲笑著講述道。
“這件事,要從早上說起了。”
“我和你們的清元師叔,在道觀喝酒聊天,結果賢明便來了,說著咱們道門中人收不到鄉親們家中黑羽了......”
在普寧道長的講述中。
原本西斜的太陽,終究是徹底的隱去了,凜冽透骨的寒風,則將最后一絲暖意都抹去了。
“呼呼———”
寒風又肆虐的刮了起來,在這陣陣風中,一片片六芒狀的雪花,又開始從空中飄落到地。
農歷臘月二十六冬夜,又下雪了。
......
亥時。
現在距離新的一天,僅剩最后的一個時辰了。
旗山峰頂下的百佛寺里。
破敗沒有得到修繕的偏殿中,羽毛漆黑僅有淡淡金線雕琢的三足烏,身上還亮著的璀璨金光。
足足數分鐘后。
這三足烏身上的金光,才終于是緩緩收斂而去。
而在金光斂去的下一刻,三足烏便立即飛到偏殿正中央的佛像前,低著腦袋格外恭敬的講述道。
“佛祖,弟子已是又用出自已的天賦之能,讓那些妖氣羽毛能夠持續不停的放出暖意了。”
“即便現在這雪不斷落下,風也呼呼的刮著不停,在妖氣的影響下,那些凡人定也是感受不到半點寒意。”
聽到這番話。
那在蓮花座上的巨大佛像,緩緩睜開微閉著的雙眸,不帶半點情緒道。
“如此甚好。”
“無白,雖然汝之妖氣,會削減那些凡人的陽壽以及運勢。”
“但汝無需擔憂,因這給出的黑羽,不知有多少的凡人在這寒冷的冬夜中活了下來,此是積德,積攢了萬千功德。”
“待本佛成事,汝為首功,往后定也能當個佛祖,成那千佛之一。”
這不帶半點感情的夸贊,讓三足烏心頭狂喜,更為恭敬的低頭道。
“弟子明白。”
“單單僅是這兩日,弟子便感受到了...有愿力和香火之氣,不斷的從四面八方涌來,令弟子的道行法力,增加了極大一節。”
“不過,佛祖,弟子不求能當那所謂的千佛之一,只求能待在您身旁。”
“對于弟子來說,能日日夜夜聽到佛祖誦經,遠比當上這千佛更重要,弟子同樣也愿一直陪伴著佛祖。”
說到這里。
三足烏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連忙又抬起頭,朝著百福寺的僧房看了眼,示意道。
“佛祖。”
“寺里的那四個老和尚花錢請人把僧房修好了,甚至還特地買了不少的厚實衣服和棉被。”
“如果僅憑這等風雪的話,恐怕是很難將他們凍死帶來了,是否需要弟子出手,將他們給......”
還沒說完。
那蓮花座上的佛祖,便是看向殿外的方向,直接打斷三足烏的后續話語,不帶半點感情的開口道。
“即是都已經來了,何必又在躲躲藏藏。”
“大膽進來即可。”
下一秒。
一位身穿漆黑緊身衣,頭戴兜帽,身材瘦削,臉色慘白,衣服好似籠著一層尸臭味的年輕男子,走進這偏殿里。
朝著那龐大的佛像看了眼,僅是雙手合十彎腰施了一禮,也不會跪下的繼續道。
“未來佛。”
“我們二者間的交易已是結束,如今你又喚我來此作甚?”
“可是幫你尋到的千佛不夠?還是看不上...我這走遍了閩地各處,歷盡千辛萬苦才尋到的數百尊尸首?”
“皆不是。”巨大佛像格外低沉的應了句,目光低垂,看著穿著黑衣,頭戴兜帽,看不清神情的男人,繼續道。
“你我雖已經交易結束。”
“但本佛還有一事較為棘手,需要你來處理。”
“就在旁邊的僧房中,有四位本該在昨夜被凍死的老和尚,因一位命格特殊之人所行之事,意外的活到現在。”
“若是讓他們繼續活著,本佛之靈山終將難成,更有缺憾存在。”
“但本佛要立起靈山雷音,無法恰當的解決他們,所以才專門尋你過來,來替本佛把他們四人給......”
還不等這佛祖說完。
這身穿黑衣的年輕人,便是輕輕擺了擺手,毫不猶豫的扭頭就走,似乎完全不懼三足烏和大佛像,格外平淡的回答道。
“佛祖,你我之間的交易已經結束。”
“按先前說的那般,由我來幫你尋到千佛,來幫你顯現那邢劫千佛盛景,讓你可以立起靈山,建起雷音。”
“而作為交換,你需要幫我徹底毀掉道門,殺掉道門所有來此應劫之人,斬掉道門未來的根基。”
“現在,我已做到...你讓我所做之事,尋到了千佛,而我要的事情,卻還半點見不到進展。”
“這次我不會幫你,更不會去害死那四位佛門高僧,要如何成事,如何立起靈山,這僅是佛祖你的事情罷了。”
“但佛祖,你可不要忘了答應我的...要殺光道門中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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