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雪。
下的比昨天都還要大。
不管是水泥馬路,還是村中土路,亦或者崎嶇的山路,都有了一層厚厚的積雪。
無需用竹條和筷子檢查,都可以確定...積雪早已超過了一指。
若非賒刀人被林海恩揭穿,那個賭局也已經是不作數了,不然的話,村里人就已經算是輸掉了賭局,怎樣都要拿出香火之物的賭注。
現在無需拿出家中的香火之火,免得被精怪鬼祟所害,無疑算是逃過一劫了。
但這凌冽的寒風,以及好似能凍如骨頭的寒意,卻是還要承受,
“呼呼呼———”
飄雪的同時,冷風也在不斷刮著。
不止是嶺勝村,閩地的眾多村鎮,都要承受這種前所未有的寒意。
有不少的人家,已是把平時家里用的厚被子都搬了出來,疊在一起的蓋著,但依舊是沒有感受到太多的暖意。
這些厚被子,唯一的作用便是...能讓被窩里稍稍暖和些許,可沒蓋著被子的臉,則是依舊傳來絲絲縷縷,無法忽視的寒意。
甚至,即便是蓋著厚被子,有不少人腳都是冰涼凍僵的,相比于北方的那種干冷。
閩地這種靠著沿海的濕冷,無疑是更加的難以承受。
雖然有不少的村委會,收到了上頭的消息,讓村中人都彼此幫一幫,一起齊心度過這段寒冷的時間。
可作用依舊很有限。
因為,閩地的每家每戶,基本都沒有太好的御寒措施,無非就是被子多蓋個幾層,點起個火爐罷了。
在這種冰冷的雪天里,僅能保證不被凍死。
要想說過的多舒服,那肯定是沒有,如果能手腳暖和不凍僵,都是極其難得的情況。
......
寒風呼嘯,雪花飄揚。
在好似能透入骨髓的寒意侵襲下,不知有多少人迷迷糊糊的睡著,卻又被吹進屋里的寒風凍醒。
原本該萬籟俱寂的深夜。
卻因這特殊的雪天,讓閩地的眾多鄉鎮人家里,難以安靜下來,不斷有一道道的談話聲傳出。
“媽媽,好冷啊,為什么我腳放在被窩里這么久了,還是好凍啊。”
“他娘的,這是什么天氣,勞資睡著三次,被寒風又凍醒了三次,這根本就不是咱們這該有的天氣。”
“蓋三層被子都沒用啊,這被子重的好像都要把我壓死了,可被寒氣還在不斷往里灌,這到底是什么冷空氣。”
“天災啊,這就是真正的天災,如果換成北方的話,這種雪天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但我們閩地哪有那么保暖的房子啊。”
“火爐已經是沒多少火了,我再去添點柴,現在天氣這么冷,要是不靠著火爐睡,只怕兩個娃子第二天就會被凍生病,那可就麻煩了。”
“這雪究竟要下到什么時候,剛剛村委會廣播說這是冷空氣,哪來的冷空氣這么厲害,現在誰能讓這屋子暖起來,讓我做什么事都愿意啊。”
“......”
這一道道的議論和話語,不斷從各村鎮的人家里傳出。
很明顯。
如此低溫的天氣,以及凜冽寒風帶著飄雪,真當就是閩地人從未有過的經歷,那種寒冷無比熬人。
被子壓得都快透不過氣了,寒意還在不斷的涌進身體。
不知有多少人,都在心中暗暗祈求著...如果能讓他們的屋子暖起來,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愿意。
很快。
夜已是越發深了,時間來到子時,已是臘月農歷二十六了。
在眾多人家都在苦熬著寒意的時候。
忽然間。
所有這兩天里,在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販誘導下,賣掉家中香火的鄉親屋子里,不約而同的響起了一道烏鴉啼鳴聲。
緊接著。
還有一道溫和的佛經聲,竟是在屋子中古怪響起。
“色如聚沫,受如浮泡,想如野馬,行如芭蕉,識為幻法,是為五陰。”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四事供養閻浮提一切眾生,若有稱佛名號,如構牛乳頃,功德過上,不可思議。”
“......”
這突然響起的鳥啼和誦經聲。
讓不少的鄉親,都不由得為了一愣,眸中更涌現出了些許驚恐。
在原本寒冷寂靜的深夜里,家中忽然響起了一聲鳥啼,再加上極其古怪的誦讀佛經聲,這究竟是有多么瘆人,多么驚悚,簡直是無需多說了。
但在鄉親們充滿驚恐,都不知是發生了何事的時候。
一股奇特的熱氣,忽然如同云霧般開始彌漫整個屋子,令原本充斥房間的寒意,都極其明顯的削減了幾分。
這特殊的情況,讓滿是驚恐的鄉親們,不約而同的愣了下。
但就在他們發愣的時候,這股熱氣就已是更為清晰的涌出,將整個屋子都充斥著暖意。
先前可能都在零下的室內溫度,一下子攀升到十多度,而且還在不斷的增加,似乎會攀升到春秋兩季,人體最為舒適的溫度中。
而溫度攀升到二十度左右后,剛剛都還在持續響起的誦經聲,竟也是一點點隱去,直到完全聽不見。
沒有異響傳來后,這些鄉親們心中的驚恐感也在一點點消退,提高的溫度,明顯也讓他們感到舒適不少。
而這種奇異情況,也讓各種各樣的好奇議論聲,充斥在房間屋子中。
“媽媽,外面是不是沒下雪,出太陽了呀,我突然感覺腳沒那么冰了,也沒有那么僵了。”
“怪,真的好奇怪啊,剛剛家里怎么會有鳥叫啊,而且還有念佛經的聲音傳來,難道是我被凍得,腦袋都不清楚了嗎?”
“好舒服啊,這家里怎么突然就熱了起來,感覺現在都不是下雪天了,來到了不冷不熱的春天和秋天,要是能一直都是這種天氣就好了。”
“難道是觀世音菩薩保佑?看不得咱們閩地這些虔誠的信眾,在這種下雪天中被凍死,所以就用大法力,讓這天氣變好,讓我們不用再繼續凍著了。”
“不對,老頭子,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今天中午,把家里的紙錢灰賣了,然后那個小販送了咱們一根烏鴉羽毛,說是神羽,剛剛的鳥叫聲,難道就是羽毛傳出的嗎?”
“他爹,你要不要下去看看那根放在桌上的羽毛啊?會不會早上看到的那個小販,就是天上神仙專門下來幫我們的?收紙錢灰的小販雖然不少見,但可真沒有過...收了紙錢灰,還給我們一根羽毛的啊,而且好像村里賣了香火灰的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