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咋咋呼呼的吵什么了,阿杰和海恩都不是亂說話的人,既然會說兩個月前的比刀有問題,那肯定就是問題的。”
“你,你這女兒,真...真是張大了胳膊肘往外拐。”明顯還有些醉的羅鐵林,大著舌頭說了一句。
但也不再多說了,眸中明顯還帶著幾分希冀的看向林海恩。
就像羅楚楚說的那般。
這兩個月來,羅鐵林其實一直都沒有放下,心中更滿是不服氣,或許也能說是...輸不起。
因為,最讓他不理解的是...明明都是鐵打的菜刀,什么他的會被一刀砍斷,而那賒刀人打的刀,怎么就如何都砍不斷。
這不合理,也不科學。
都是精鐵打的,賒刀人的刀又不是用黃金打的,自已平時用料也公道,從不偷工減料,鋒利程度比不過能理解。
這是打造工藝,以及磨刀不夠導致。
但這刀身硬度不夠,真當是如何都說不通,從他爺爺那代當鐵匠開始都沒有出現過如此情況。
兩把刀硬碰硬,僅需一下,便可將另一把刀砍斷。
想不通,怎都想不通。
雖然數個晚上都想不通,更不知是什么原因,但在那么多的村中鄉親面前輸了,羅鐵林也只能咬牙接受,權當是自已鍛刀技術不夠了。
現在,自家徒弟卻忽然說出...那把刀有古怪,并非是自已技術不夠,而是賒刀人用了特殊手段。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其實羅鐵林的酒便已是醒了一半。
只不過。
為了不是空歡喜一場,也避免不是可以欺騙他的事,羅鐵林便用這種毫不在乎的狀態。
實則心中,可能是比起誰都期望...確定這把刀里有問題。
中年男人最好面子,同樣也最有尊嚴,更是難以接受...自已沉浸大半輩子的事業,被人這般的踩到腳底。
......
此刻。
林海恩看向還帶著幾分酒氣的羅鐵林,帶著一抹淡笑的示意道。
“鐵林伯。”
“究竟有沒有被人使絆子,你待會一看便知了。”
說完。
林海恩也不再解釋什么。
左手握持著那把菜刀,右手則掐起法訣,口中念誦而起。
“天地自然,穢氣消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案行五岳,八海知聞,魔王束首,侍衛我斬,兇穢消散,道氣長存,急急如律令!!”
這是凈天地神咒。
能夠肅清周圍的所有陰煞鬼氣,同樣也能將附近的陰煞之氣,在這法訣之力下顯現出來。
而在羅鐵林、林永杰和羅楚楚三人的視線中,能無比清晰的看到...在林海恩誦出著法咒的時候。
那把泛著些許寒意的菜刀側面,特別是淬火的藍紫紋路,竟是開始怪異的扭曲起來。
這紋路扭曲不停時,竟是還有可怖的嘶吼聲傳出,好似在掙扎不停,不想被凈天地神咒凈化笑容。
看到這一幕。
羅鐵林的醉意已是散去大半,雙眼更是直勾勾的瞪起,眸中充斥著驚駭和難以置信,也將拳頭攥緊了。
因為,作為嶺勝村八名抬棺人的他,也經歷過十多年前,林海恩剛出生時的詭事。
所以,他可以算是見到過鬼祟之人,更知這天地間真有惡鬼存在。
看著那扭曲不停,逐漸黯淡的藍紫紋路。
林海恩已是確定...跟他先前所猜想的一樣,這只被藏在刀中的惡鬼,并不是自愿藏到這刀中,替那賒刀人辦事。
而是不知被用何種法術,封在了這把刀中,此前為了不刀毀身亡,所以不得不用鬼力,將碰撞的另一道折斷。
換句話說。
先前比刀時,之所以羅鐵林鍛的刀會一直被砍斷,完全就不是賒刀人打的那些刀具比較好。
完全就是,這只惡鬼為了保命,不得不放出鬼氣,將碰撞的另一把刀折斷。
雖然不知那賒刀人是如何封印這只惡鬼,但林海恩始終相信一件事,那便是...一力破萬法。
確定這鬼祟僅憑自已逃不出菜刀,立刻轉換手中法訣,口中誦道。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三界內外,惟道獨尊......”
“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覆護真人。”
“急急如玉皇上帝律令!!”
法訣落下。
一層淡淡的金光,便覆蓋在林海恩的身上,這是金光神咒。
緊接著。
林海恩催動這能破萬法,更能消融鬼祟邪力的金光,朝左手握著的那把菜刀灌輸而去。
既然不知如何解開封印,那就直接把封印沖破就好。
只見。
那厚重的鋒銳金光,就如同開閘的洪水般,從整把砍骨刀的刀柄頂端直沖向整個刀身。
起初并沒有受到半點阻礙,而當金光延伸到刀柄末端,即將到刀身的位置,也就是那藍紫紋路的淬火痕跡時。
林海恩無比清晰的看到...砍骨刀的刀柄頂端,那個看似用來裝飾,更好抓握的凸出紅點,竟好似在阻攔金光朝著刀身而去。
毫無疑問。
那賒刀人將封印設在了這刀柄頂端的凸出紅點,讓惡鬼無法從刀身中逃離,此生都只能被束縛其中。
“啵———”
隨著一道脆響傳出。
在至剛至陽的金光之下,那賒刀人設下的邪祟封印,立刻就隨之破開。
而在破開的那一刻,原本刀身兩側的藍紫淬火紋路,立刻就宛如長蛇般的瘋狂蠕動起來。
緊接著。
所有紋路都匯聚到一點,直接從砍骨刀的尖端成鬼氣般狂涌而出,化為一只渾身帶血、雙眼赤紅,丑陋可怖的惡鬼。
這只惡鬼沖出砍骨刀的那一刻。
羅楚楚霎時一驚,更是后退兩步,整個臉都被嚇白了。
而林永杰則是立刻站到了羅楚楚身前,伸出手將其護在身后,目光死死盯著那空中的惡鬼。
至于羅鐵林的話。
看到這沖出的惡鬼,雖然心頭也是一顫,但經歷過十多年前的事,也讓其心理承受能力強不少。
更重要的是...那心頭積壓兩個月的郁氣和不甘,以及無法理解。
在這惡鬼沖出的那一刻,霎時就煙消云散了,只剩下滿心的憤怒,立刻大罵道。
“撒女類(你娘的)。”
“勞資就說怎么會輸的那么難看,誰能想到...這刀里還能藏鬼!”
“那狗娘養的東西,根本就沒想過好好比,村里愛貪便宜的鄉親...這次多半也要遭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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