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鋒的這番話。
令肩頭這四只某個五官都縫有銅錢的鬼祟,忽然間興奮起來,那雙眼為銅錢的鬼祟,立刻心急的問道。
“張國鋒,快跟本金眼大仙好好說下,你究竟是打著什么主意?”
“先前讓金眉跟著那村長回去,又是要做什么?”
張國鋒又拿起了一根雪茄,一邊清脆咔嚓的剪著雪茄,一邊緩聲道。
“不只是金眉,你們其他的四鬼,要想往后還能吃到財氣,等到誕辰巡安那天,都要替我辦事。”
“你們說.......”
“如果在這出島巡安的時候,這浦田市的海島周邊,處處發現各種各樣的怪事,到處都有鬼祟在作惡。”
“平日無事,偏偏巡安之日,皆出詭事。”
“那些信徒香客會怎么想?心中還會相信這所謂的媽祖嗎?”
“等這周邊的鄉親,都不再信媽祖后,我們再立起一個廟,用點錢和人,把名氣打出去,用點特殊的法術。”
“這些不再信媽祖的鄉親,是不是會來到我們立起的廟里?”
“當然,這不是什么大事,只能算是禮尚往來,他們竟敢毀掉我的賺錢計劃,那我便...毀掉他們心中的信仰,毀掉媽祖巡安!”
聽完這個想法。
那在張國鋒肩頭的四只惡鬼,都是不由得愣了下,立刻興奮的尖聲大笑起來。
“好,好,好啊。”
“桀桀桀,等到沒人信媽祖了,我們就立個寺廟取而代之。”
“桀桀桀,張國鋒,你不愧是壞到流膿,壞到連家里人都能害死的財迷,就連這種臟辦法都能想出來......”
......
湄洲島上。
原本都沒什么香火,更沒多少信徒香客,愿意來的老祖廟,竟是排起了極長的隊伍。
即便現在已經臨近傍晚,但這些信徒香客,滿臉都是期待神色,探頭看向前面狹窄的老祖廟入口。
很明顯。
林海恩在老祖廟擲出九連圣杯的消息,已經是在整個湄洲島傳開了,尤其是當前有眾多外地來的香客信徒。
紛紛來到老祖廟,準備來這個地方祈福。
畢竟,在尋常情況下,那是絕對不可能擲出九連圣杯。
先前既然有人能在這老祖廟擲出,無疑就說明了...媽祖娘娘正看著這座老祖廟,或許就在那一尊古老的神像中。
雖然在這老祖廟中,始終的擲不出圣杯,得不到一個答案。
但前來湄洲島的信徒香客中,其實有很大的一部分,并非是來要一個答案,僅是...想要祈求媽祖娘娘的護佑。
希望能來到媽祖娘娘的面前,祈求家人平安順遂,身體健康。
在這般情況下。
無疑是來這個老祖廟會更加合適,廟內也比較小,只能夠容納一位香客信徒,以及那位老廟祝。
旁邊沒有太多人,說起悄悄話,無疑也是更加的隱蔽。
......
此刻。
在老祖廟旁的小亭子里。
從文甲碼頭回來的林阿三,滿頭皆是一路跑來的汗水,看向正在搭建神轎的林海恩,匯報道。
“海恩道長。”
“已經將文甲碼頭的信徒香客勸走了。”
“剛剛我和老四過去的時候,一張輪渡票都賣到了一百二十塊錢,簡直是跟搶錢都沒區別啊。”
“還好我們一說,那些信徒香客都走了,打算不買這翻倍上百倍的船票,等這姑媽的神像出島,到時在祭拜香火。”
“對了,之前那個拿著喇叭喊話的大娘,剛剛掉進海里找不到了。”
“我和忠叔幾個人,拿著船鎬撈了好一會兒,怎么都撈不到,不知道她掉到什么地方去了。”
“但也是有些奇怪了...尋常情況下,就算是掉進海里,怎么都會撲騰兩下才對,怎會這樣就掉進去不見?”
“都是因果報應罷了。”林海恩一邊親手綁著神轎,一邊看了眼排到極長的隊伍,繼續講述道。
“不只是那大媽,其他人的報應終究也會到,無非就是時間問題。”
林阿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看著林海恩手中已經很有模樣的神轎,臉上卻還帶著幾分擔憂,更是緩聲講述道。
“海恩道長,你這神轎弄得真當是好啊。”
“對了,雖然島上和文甲村沒有提前準備,但我聽說...村里的大娘大媽都打算穿起紅裙子,頭上簪花來參加這個巡安。”
“還專門去市里請來了舞獅舞龍隊,這些都不用練,現請就能現用,終歸是能讓這次出島巡安熱鬧點。”
“不過,海恩道長,我總是有些擔心啊。”
“欸,我們湄洲島從來沒有帶姑媽神像出島巡安的先例,這次又如此的倉促,真當害怕會出什么問題啊。”
林海恩并沒有立刻回答這句話。
低頭將神轎的一個部位系好,無比肯定的緩聲講述道。
“只需帶著一顆誠心便好。”
“這是九連圣杯的結果,更是媽祖奶奶所決定的事。”
......
這一晚。
對湄洲島和文甲村的鄉親而,注定都是難以入眠的一晚。
每個人都驚嘆于九連圣杯,同時也為首次出島巡安的不確定感到擔憂,更為自已曾短暫拋棄信仰,收了張國鋒的臟錢,感到萬般的自責。
但在這些不同的情緒之中,卻有著另外的一份堅定...都想要讓這第一次的出島巡安,足夠的熱鬧,足夠的好,絕不能落了媽祖娘娘的名聲。
在輾轉反側的鄉親之中。
文甲村的張民勝,卻是睡的極快,基本從張國鋒的別墅回來,整個人就困得不行,更是一沾上床便睡著了。
可當他睡著之后。
“咯吱—咔嚓———”
一道令人牙酸的咀嚼聲,忽然在他家中響起。
在那昏暗的月光照映下。
只見。
有一只眉毛縫著銅錢的惡鬼,正在大口啃著張民勝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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