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踱到窗前,玄色衣袍掃過地上未收的合巹酒杯。
“你高看他了。”
“這些年田蜜早將他舊部瓦解殆盡,如今不過是個喪家之犬。”
少司命蹙眉望著被丟棄的令牌,紫發間銀絲纏就的流蘇輕輕晃動。
她正要再說什么,卻見贏子夜突然轉身,眸中閃過一絲狡黠。
“不過…讓這令牌借他之手重現農家,倒是有趣。”
手指輕輕敲擊窗欞,“田蜜會發瘋,田虎會跳腳,朱家嘛......怕是又要換面具了。”
窗外傳來侍衛的腳步聲,贏子夜忽然話鋒一轉。
“這些瑣事容后再議。”
他走向少司命,指尖拂過她頰邊。
昨日那印記被他抹散后并未留痕。
“眼下有更要緊的事。”
“東皇太一送的賀禮,該去驗驗成色了。”
少司命瞳孔驟縮,下意識后退半步,卻被贏子夜扣住手腕。
“怕什么?”
贏子夜低笑,拇指摩挲著她腕間跳動的脈門。
“昨日行過六禮,你便是我贏子夜明媒正娶的夫人。”
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語,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垂。
“就算東皇現在就站在面前,也帶不走你。”
少司命怔怔望著他,忽然意識到什么,紫眸中泛起波瀾。
贏子夜卻已轉身取下架上的天子劍,劍鞘與玉佩相撞,發出清越的聲響。
“走吧。”
他推開房門,晨光為玄色衣袍鍍上金邊,“讓為夫帶夫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星辰大海。”
......
庭院里,公孫墨玄早已備好車駕。
見二人出來,連忙上前低聲道:“主上,剛收到密報,勝七已闖入農家蚩尤堂......”
贏子夜擺擺手打斷他,卻將一片竹葉塞進少司命手中。
“夫人若擔憂農家,不妨卜一卦?”
眼中,笑意漸深。
“就用東皇教你的法子。”
少司命攥緊竹葉,望著遠處巍峨的蜃樓輪廓。
晨霧中,那巨船宛如蟄伏的兇獸,而她的夫君正帶著她,一步步走向獸口。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