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瓷跟陳主任一群人坐在車內,因為中間下了一場暴雪,原本只要兩個多小時的路程,硬生生被困七八個小時,到這邊的時候是凌晨兩點,這個節骨眼去打擾別人似乎有些不好。
老陳哪里舍得今晚讓這么多人在車上睡覺,直接就下車,去敲于翠家的門。
她家是木房子,高空圍了很多經幡,在草原最深處,現在草原上已經是白雪一片,這棟房子里沒有光亮,像是被人遺棄了似的。
老陳敲了敲門,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翠翠,你在不在?”
里面沒人說話,他又拿出手機打了對方的電話,屋內亮起一盞溫暖的燈。
于翠出門在門口,外面的風雪瞬間灌了進來,“陳哥,有事兒嗎?”
老陳憨厚的笑笑,“我帶幾個朋友路過這里,這雪下得太大了,進來暖暖腳。”
于翠的視線看向遠處的車,似乎有些猶豫,最后看在老陳的面子上,側過身體,“喊他們進來吧。”
雖然她這里偏僻,但是有電,也有暖氣片,所以進屋就會感覺到溫暖。
屋內八十來平,有兩個小房間,地板很干凈,干凈到反光。
于翠看到陳主任,眼底一瞬間變得溫和,“陳主任。”
當初這里通電還是陳主任親自來走了一趟,上頭的命令是不能漏掉一戶。
于翠始終都不愿意搬去人多的地方,陳主任也就專門讓人往這邊牽了電線,國家發展到現在,不能讓任何一戶用不上電,這就是她扶貧的意義。
這會兒看到屋內好好生活的痕跡,陳主任也一陣感動,“打擾了。”
雖然已經是凌晨了,但于翠連忙去拿了水果和瓜子,“我家沒什么東西,將就吃吧。”
溫瓷的視線在周圍轉了轉,這里的物品看不出到底是幾個人住,但她也不想拐彎抹角了。
她剛想張嘴,陳主任就幫她問了,“翠翠,我們是想找一個人,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那個人叫樊幽芳。”
于翠的臉色瞬間變了,從驚駭到驚懼,最后冷了臉,“我不認識這個人,也沒見過。”
但從她剛剛的表現來看,她肯定是認識的。
溫瓷起身,安慰道:“如果你見過芳奶奶,麻煩你告訴她,就說溫瓷奉老夫人的遺囑來找她,你放心,我只找她要老夫人交給她的東西,目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芳奶奶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很多年,你應該也聽說過老夫人的事兒,你有陳主任的電話號碼嗎?如果芳奶奶愿意見我,你可以打陳主任的電話,到時候我會再來一趟,今晚真的打擾了。”
于翠沒說話,抿著唇。
陳主任有些擔心的看向溫瓷,來之前幾人在車上簡單的交流過,知道這個人對溫瓷來說很重要。
如果找不到,那她這輩子可能都完了。
她嘆了口氣,拍了拍于翠的肩膀,“翠翠,你相信我,我不會把壞人帶到你家里來的,所以如果你知道這個人在哪里,聯系我們好嗎?這對我們來說真的很重要,麻煩你了。”
幾個人才來十分鐘不到,這就緩緩起身。
老陳也緩緩上前,握住于翠的手,“翠翠,我跟陳主任的想法是一樣的,哪怕你看在我這些年都很照顧你的份上,幫這個忙,你好好想想,我們先離開。”
于翠的眉宇有些松動,但還是緊緊抿著唇。
溫瓷沒有再為難,一行人回到車上。
這會兒外面的氣溫很低,司燼塵雙手握著方向盤,打了一個哈欠,“要不咱們就在車上將就一晚,現在雪大,可見度太低了,開回去有些危險。”
話剛說完,于翠就追了出來,到底還是不忍心,“陳哥,陳主任,你們先在屋內休息一晚上,就算要走,也明天再走,今晚雪下得大,可能又要封山了。我這里有兩個房間,陳哥和另外一個男士可能要麻煩你們打地鋪了。”
老陳連忙下車,臉上都是笑意,“沒關系,沒關系,咱們有個坐的地方就行。”
于翠垂下睫毛,雙手放在身前攪動,“不是我不愿意說,我當年發過誓的,會天打雷劈,所以給我一點兒時間吧。”
她愿意松口就代表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