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加一個上午,所有人都很累。
林晝睡了不到半小時,外面有人敲門。
“林醫生,患者又出現肌肉痙攣!”
林晝猛地一下就醒了,大踏步的走向門口,“注射咪達唑侖。”
溫瓷的腦子里亂糟糟的,直到深夜,程淮才疲憊的過來,“太太,我先送你回云棲灣,白天裴家人多,我不好過來。”
給她點了幾份外賣,但溫瓷都沒吃。
她起身,跟在程淮的身后。
她被帶著來到車庫,抬腳想上車,可沒看清這個臺階,猛地一下摔下去了。
“太太!”
溫瓷后知后覺的爬起來,其實一點兒都不痛,但眼淚就是忍不住往下流。
“裴寂......還好嗎?”
程淮將她扶起來,她身上的衣服都臟了。
“還在重癥監護室,沒有渡過危險期,他去找你的時候,我勸過,讓他把傷口處理一下,他不聽。”
甚至細小的碎片都還是昨晚才被夾出來的,可見都被感染成什么樣子了。
破傷風不是開玩笑的,如果沒有及時回華國的話,恐怕已經留在那邊了。
“太太別怪我帶你回來,有時候遺憾和后悔可能會折磨人一輩子,不是你逃了就能避免的。”
她被扶著上車,那眼淚怎么都止不住,她真的為裴寂流過太多眼淚了。
從十二歲到二十六歲,流過太多太多次了。
程淮將車往云棲灣開,嗓子十分沙啞,這兩天沒有一個人睡得著。
“林醫生說要觀察幾天,擔心后續的并發感染,總裁前幾年在吃藥,身體機能一直很紊亂,也長期失眠,林醫生醫術這么好,也不敢保證他能挺過來。”
溫瓷從未想過要讓裴寂去死。
也沒想過,裴寂有一天會徹底離開。
她回到水月灣的臥室,機械的去洗澡,躺在床上發呆。
一天一夜沒休息了,卻一點兒都不困,只是覺得骨頭軟,沒力氣。
她就盯著天花板發呆,眼睛痛得不行。
一直這樣睜著眼睛到早上,迷糊之間,她感覺到有人在碰自己的床。
她猛地起身,看到是家里的傭人。
傭人端來了吃的,“太太,給你做了早餐,你吃點兒東西。”
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像是無意識的在問,“裴寂回來了嗎?”
傭人有些為難,因為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沒,先生這段時間都不在家。”
“嗯。”
溫瓷點頭,又緩緩躺下,腦子里太亂太亂了,她真希望這樣睡著就不要醒。
可中午,她聽到了趙琳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趙琳在罵什么,那聲音從樓下一直沖到樓上。
主臥的門被人一把打開,趙琳厭惡的看著床上的人。
“好啊,好好你個掃把星,你居然還敢跟著回來!要不是我的人恰好在醫院下面蹲到了,恐怕所有人都要被你蒙在鼓里!我說小寂怎么這么倒霉,原來是你!”
她上前,一把抓住溫瓷的頭發,“你個賤人!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回來做什么?!回來做什么?!小寂要是死了,你陪葬一百次都不夠的,你這條賤命憑什么跟他相提并論!”
溫瓷現在對于疼痛都沒有什么知覺,但那句“小寂要是死了”猶如打開了什么開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