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眼的探照燈也在這個時候挪開,大船朝著這邊靠近。
近看才發現,裴寂渾身都是濕透的,臉色很難看,像男水鬼一樣。
他從那船上跳下來,這條船都跟著晃了晃。
裴寂伸手就去拽溫瓷的手,聽到她“嘶”了一聲,他這才注意到,她的手已經慘不忍睹了。
他沒說話,看向凌孽。
凌孽渾身也是濕的,就這么坐在甲板上。
溫瓷問他,“你現在在哪里發展呀?可不可以給我個電話,要是在帝都的話,以后我請你吃個飯。”
凌孽的身上有種落拓的不羈感,他抬手揮了揮,報了電話號碼。
溫瓷點頭,暗示自己記住了。
裴寂將她一把抱起,就這么回了他的船上。
這船上有個幾平米的艙,里面還算溫暖。
他抓起她的雙手腕,放在面前端詳,連碰都不敢碰。
溫瓷也不想說話,直到船靠岸,接著是坐直升機,直接到達醫院。
林晝已經在那里等著,看到傷勢這么嚴重,眉心擰了幾秒,飛快的將折斷的手指頭處理好,雙手都纏了繃帶。
“一周都別碰水。”
溫瓷點頭,等林晝離開了,才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
裴寂坐在床邊不說話,他身上的衣服依舊是濕的,那種毒藥本來就還有后遺癥,他看起來十分虛弱。
溫瓷瞄到病房外的程淮,也就喊了一聲,“程助理。”
程淮連忙走進來,恭敬站在旁邊。
“我手機不見了,麻煩給我配個新手機,另外幫我存一串號碼。”
她把號碼報了出來,沖程淮笑了一下。
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對,沒有失望,沒有悲傷,面對裴寂的時候,就像是面對陌生人。
裴寂瞬間有些無措,指尖蜷縮了好幾下,雙手才緩緩放在病床上。
“老婆。”
他喊出這個稱呼的時候,自己愣住,溫瓷也愣了好幾秒,然后反問,“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婆。”
他抿了一下唇,一只手放在她蓋了被子的腿上。
剛剛處理傷口的過程那么痛,她全程一聲都不吭,也沒看他。
以前她要是受點傷,肯定夸張的喊,“裴寂,我要死了。”
他受了傷,也會很浮夸的抱著人,“我燒怎么還不退,溫瓷我感覺我快死了。”
都希望對方擔心,所以夸張的演著蹩腳的戲。
被偏愛,才那么有恃無恐。
但現在她太淡定麻木,就好像一點兒都不痛。
但怎么可能不痛呢,幾根手指都骨折了,呈那么怪異的姿勢,甚至差點兒死了。
“我會調查。”
“不用了,是秦薇做的,你會對她怎么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