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敢啊。

光幕中的景象將各世家心中怒火冰凍。

沒有親眼看見族中天才們的慘狀時，他們尚且還能因憤怒叫囂。

但如今，人就在他們眼前。

那一頭頭逼近的兇獸。

一雙雙充滿殺意的眼眸，都叫他們不敢動一下。

“各位不繼續，那便該換我了。”盛無雙緩緩站起身。

來到院中，對跟著出門的盛全吩咐：“全叔你去認一認，這些人里，都有誰搶奪過我盛家家財，欺負過我盛家人。”

盛全身軀一震，眼眶迅速紅了。

他大聲應下。

在各世家驚怒、威嚴的目光中，當場指認。

“十一年前除夕之夜，木家伙同明家、周家以賀新年為由登門，趁機洗劫老宅，宅中私庫里的寶貝全都被他們搶走，百萬現存靈石，也被一掃而空！老宅護衛死傷過半！”

“大年初三，陳家派人在我盛家管轄的靈脈入口處鬧事。看守被逼反擊，卻被陳家慣以行兇之名，殺害靈脈看守十一人，將我盛家兩條靈脈搶奪，至今未還。”

“隔日大年初四、初五，蘇、魏兩家以我盛家店鋪賣假藥為名，請周家、明家主持公道。趁機瓜分我盛家在城內七間商鋪！所有阻攔之人，皆在混亂中被他們打死！”

“三月，我返回聽風城當日，在城門外遭到木家攔截。隨行十二人死傷過半，隨身行囊被搶，十三個儲物戒全部被木家奪走。三名重傷護衛因救治不及喪了命。”

“八月十五，老宅多名奴仆外出添置衣物吃食，卻遭到陳家故意刁難，慘死街頭！”

“十六日，宅中護衛前往陳家討要說法，一去再未歸來。”

“九月……”

他一字一字，細數著城中多個世家這些年來，對盛家的暴行。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刻在每一個活著的盛家人心口上的血疤。

這場暴行開始于帝都盛家傾塌，直到盛無雙歸來，整整持續了十一年！

以周、明兩家為首，聽風城內將近九成的世家參與其中。

他們每個人手里都有盛家的家財，有盛家人的血和淚，乃至性命！

盛全通通都記得。

眼淚模糊了視線，可他仍努力瞪大眼睛。

死死地盯著上空那一張張，他午夜夢回時無數次詛咒過的臉！

廳中，盛家家仆們紛紛紅了眼眶。

這些悲痛凄慘的經歷。

他們不敢忘，也不能忘。

老宅內外死一般的安靜。

唯有全叔如泣血般的嘶吼回蕩。

“你胡說！”木野望下意識反駁。

“好啊，那你，你們敢對天道發誓，說這些事你們沒做過嗎！”盛全厲聲喝問。

木野望一時語結。

各世家家主也像哽住了一樣，不做聲。

天道誓。

受天道約束。

一旦有假，便將招惹來天罰。

見狀，盛全老臉脹紅，胸口劇烈起伏。

心中恨意呼嘯幾乎要沖破出來。

“立啊！你們不是自稱無辜，不是都認為自己沒錯嗎！現在怎么一個個全都不敢了！”

百姓們看著各世家的反應。

哪還有不明白的？

人群中，有人面色煞白。

有人如遭重擊，神色怔然。

“所以這些都是真的？”

有人不忍地搖頭：“若為真，那盛家也太慘了，他們這是要把人往絕路逼啊！”

“那些店鋪還有靈脈，不都傳是盛家先惹的事，才會賠給世家們嗎？”

“狗屁！你沒聽盛家老奴說嗎？那就是世家們搶占盛家財產找的借口而已！該死的，我們一直都被他們給騙了！”

“怪不得盛家二小姐要挾持這些人做人質。他們純屬活該！”

“換了是我，何止是脅迫，我非得把這些渾蛋一個個全都殺了！”

……

先前他們有多同情各世家，有多大聲譴責盛家，這一刻，他們就有多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