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開恩啊……”
泣不成聲的周敬堂,伏在地上,雙肩抖得就像篩糠。
他心里清楚,按律法,打著衙門的旗號,以邊軍統帥和肅王府的郡主大婚,湊喜禮份子錢為由勒索過往客商,這已經是犯了死罪。
而且,這喪心病狂的蒲林之,居然滿嘴污穢語挑釁郡主,這本就是闖下砍腦袋的大禍了。
要是深究,身為地方官,縱容內弟敲詐勒索無惡不作,這又是丟官坐牢的罪責了。
眼下,香香郡主只是讓他以地方官的身份,依法處置蒲林之而已,這說明,香香郡主對他周敬堂,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要是換做葉十三在場,說不定他周敬堂項上的這顆人頭,怕是早已落地了。
周敬堂的目光,突然瞥見桌腳旁邊的一只人手上,這又發現,眼前地上黑乎乎的一片,是業已變黑了的人血,而不是桌子遮擋出來的影子。
這一發現,周敬堂立刻癱軟在地。
“姐夫,我不想死,求你給郡主說,這是一場誤會……”
蒲林之哭喊著,爬到周敬堂身邊,拽著周敬堂一條軟踏踏的胳膊,搖晃著又道:“你是這鎮上最大的官,再是軍伍之人身份顯赫,那也不便干涉地方事務,姐夫,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燉好了羊肉的掌柜,窺探了幾次樓上情形,都不敢再上樓一步。
被蒲林之拽著胳膊搖晃了一陣的周敬堂,猛然一甩胳膊,掙脫了蒲林之的手,轉頭向衙役們吼道:“來人,押下去,砍了。”
“姐夫,你不能殺我,我可是你親親的妻弟啊!”
嚇得面如土色的蒲林之,急得又叫喊起來,他萬沒想到,周敬堂會不顧親戚的情分,要殺他交差。
和譚祖高比,蒲林之這樣的潑皮無賴算個屁!
就是他周敬堂,也無法和譚祖高這等身份的將領比,沒殺他這個地方官,香香郡主已經很給他面子了,這一點,他周敬堂心里不糊涂。
“砍了!”
看見衙役們猶豫著的樣子,周敬堂跳了起來,一把奪過其中一名衙役手中的刀,眼睛一閉,就向地上爬著的蒲林之的后脖頸砍了下去。
“咔嚓!”
一陣骨頭的脆裂聲響過,蒲林之脖頸處狂噴而出的人血,飛濺得到處都是。
這頓飯,黃了。
望著滿地的血污,還有蒲林之被砍得耷拉在肩頭的腦袋,加上地上桌腳旁的那只人手,香香郡主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一股酸水隨即就狂噴而出。
“郡主,您不要緊吧?”
紫伶一臉焦急,趕忙扶住了香香郡主,拿出一塊帕子給香香郡主擦了擦嘴。
周敬堂的狠,是她沒有想到,本以為周敬堂會繼續為他的妻弟求情,讓她法外開恩免蒲林之一死,沒想的周敬堂居然親自動手,當著她的面,將自己的妻弟給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