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陳著心想我大舅真有意思,還擱這挑上了。
又不是給毛川找對象,您挑個蛋啊,蛋也不給您挑!
到了家門口,因為人太多了,只能在樓梯上排隊等著換拖鞋。
陳著被大舅拉在后面,也不知道前面情況,不過還是能聽到簡短的對話:
“新年快樂,歡迎來家里做客。”
這是毛醫生熱情的聲音。
“喔。”
這是格格的回應,只有一個單音節。
似乎有點沒禮貌。
其實格格并不是像sweet姐那樣,天性使然的清淡寡,她只是被“供奉”在云端太久了,習慣將所有的熱情與殷勤都當作理所當然的“貢品”。
此刻乍然登門,她好像還沒完全進入“客人”的角色。
直到空氣凝滯了兩秒,格格才像忽然想起什么,這位是陳著的母親。
“我叫易保玉。”
她補上這句后,稍頓一下,又像是從某個生疏的匣子里取出五個字:“……阿姨,新年好……”
“小易,你好。”
這時,毛醫生大概也察覺到不對勁了,哪有“兒媳婦”上門是這種表現的?
不過,毛醫生仍然得體的回道:“茶幾上放著水果,過去嘗嘗吧。”
格格這次沒吭聲,估計對“小易”這個稱呼不太習慣。
陳著在后面聽得有點好笑,格格這輩子能有幾次被稱為“小易”的機會。
“陳著你看。”
大舅也聽到了這段別扭的對話,他以為是易保玉不知禮數,低聲教訓著外甥:“這種女娃娃怎么能登門呢?說真的,這個小易相比較昨天的小宋,我都覺得小宋好多了。”
陳著聽著大舅的抱怨,好脾氣地笑了笑,伸手拍著大舅的后背:“消消氣,您說得對,我也覺得小宋更好。”
大舅看到自己的意見被尊重,滿意的點點頭。
所有人進了家里,大舅二舅他們像往常那樣坐到沙發上。
易保玉卻像個好奇寶寶,她在客廳里站了站,目光到處巡視一下,并且還彎下腰,仔細端詳著電視柜上的三口合影。
緊接著,她又到廚房里望了望,陽臺溜了溜,甚至連衛生間里都瞅了瞅。
陳著跟在她身后,原來想悄悄給父母說明一下易保玉的身份,結果始終找不到合適的開口時機。
一大家子十幾雙眼睛,也都默默追隨著這位陌生姑娘的一舉一動。
“去你臥室看看?”
易保玉“逛”完了衛生間,又提出一個要求。
陳著雖然沒拒絕,只是開個玩笑:“家里真沒藏著人,我昨晚確實是一個人睡的,不信你問我爸媽。”
“神經病!”
格格翻個白眼甩過去:“我就是好奇你長大的環境而已。”
陳著心頭忽地一動。
當年cos姐第一次來家里,她也說過類似的話。
這些話不是無的放矢,而是不小心暴露一個觀點:
我好奇,我未曾出現在你生命的時光里,你是怎樣成長為今天的你。
“請吧。”
陳著悄悄嘆了口氣,把易保玉請進了自己臥室。
客廳里,僅剩下短發的小莊中尉。
于是,大家不約而同的把目光集中過來。
大舅對軍人最有好感,其實,所有老百姓都對軍人有著強烈好感。
“姑娘。”
大舅毛志遠遞了一塊哈密瓜過去,率先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
小莊中尉愣了一下,她可能沒反應過來,為什么要知道自己名字。
不過想了想,這些都是溯回陳總的親戚,樸實的老百姓,告知自己名字并不算違反紀律。
“我叫莊語。”
小莊中尉說道。
“嗯!莊雨這名字好聽,也吉慶!”
大舅志遠立刻撫掌稱贊:“就像開春的頭場雨,稀里嘩啦的,滋潤莊稼哩!”
“額……”
小莊中尉嘴唇微動,最終也沒糾正自己是“語”不是“雨”,任由大舅一個人在那開心。
“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