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高中時的戀情?”
鄧梔不由得追問:“那是她追的你,還是你追的她?”
“她先喜歡的我!”
陳著恬不知恥的回道。
陳著本來打算幽默一下,鄧梔看出來了,但她還是深有感觸的說道:
“你高中時成績應該很好,校服年紀的女孩喜歡無非兩種,要么是樓梯口抽煙的男孩,要么是升旗臺等著領獎的男孩。”
“哈……”
陳著心想好像是這么回事。
他瞥了一眼鄧梔,發現她神情中沒有緬懷,只有感慨,就知道鄧梔只是就事論事,并沒有借此懷念什么白月光。
說起“白月光”,陳著也忍不住打聽起來:“梔梔姐大學時的男朋友,現在哪里高就?”
“我大學時沒談過男朋友。”
鄧梔大大方方的說道。
“工作以后呢?”
陳著又問道。
“工作后……”
鄧梔開個玩笑:“工作就是我的男朋友。”
“梔梔姐居然是母胎單身?”陳著開始有些不可思議,后來又想起報社看門大叔的“五個條件”,還真能把99%的男生都篩選掉了。
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下來。
“滴滴~”
這時,一輛小轎車從后方駛過,貼地的車輪飛速轉動著,旋起路面的落葉,卷入道旁低矮的草叢中。
一起一落,此起彼伏,與樹梢上的蟬鳴相應和。
鄧梔無意中看了下時間,這才發現都快兩點了,原來不知不覺聊了這么久。
“好了,采訪結束了!”
鄧梔長呼一口氣。
她平時工作太忙了,偶爾散散步,居然有一種度假的放松感。
“那我回去了。”
陳著說道,掏出手機準備讓馬海軍過來接自己。
“你等等,我上去給你拿藥。”
鄧梔還記得這個事,真有關心弟弟的長姐風范了。
“不用啦。”
看著s600已經閃著車燈緩緩過來,陳著笑著搖搖頭:“酒氣已經散了,不用擔心我,倒是梔梔姐……”
“嗯?”
鄧梔以為陳著還有采訪內容的補充。
“聽看門的大叔講,你經常加班到凌晨。”陳著想起以前自己的經歷,由衷的建議道:“事情永遠是做不完的,我們作為精力有限的普通人,應該出色的完成重要工作,而不是平庸的兼顧到所有工作,梔梔姐你說呢?”
鄧梔抬起頭,看見這個小弟眼神中誠摯的關心,默然的點點頭。
……
陳著離開后,鄧梔也上樓回家。
她以為母親已經睡著,動作靜悄悄的,沒想到換鞋的時候,母親臥室突然打開一條縫。
灑出的燈光,在地板上鋪出一片溫暖的光影。
“你怎么還沒睡呢?”
鄧梔驚訝的問道。
“你沒回家,我怎么睡得著。”
鄧梔母親已經過六十了,再加上前幾年丈夫去世的影響,頭上多了好些白發,猶如歲月的氈帽。
“是嗎?”
鄧梔半彎著腰,小心的取下耳釘,嘴里說道:“前天也不知道是誰,我下班時聽到呼嚕打的震天響。”
“我是看到你的車進地庫,然后才睡的。”
母親沒好氣的說道,隨即臉上又堆滿了笑意:“梔梔,那個男人是誰啊?”
鄧梔褪下了耳釘,又去了衛生間卸妝,隨口問道:“什么那個這個的。”
“還不想承認?”
鄧母語氣中帶著嗔怪,但是聲音里藏著喜悅。
她現在人生只剩下“女兒出嫁”這最后一樁愿望了。奈何鄧梔不配合啊,平時不談戀愛不愿意認識男生也就算了,過年聽說回老家要相親,她直接都不回家了。
沒想到今天居然“改邪歸正”,和一個男人在樓下走了快兩個小時。
鄧母年紀大不能熬夜,明明困的都睜不開眼,但是為了“未來女婿”的身份,依然堅持到現在。
“就是剛才和你繞了小區十幾圈的那個男人啊!”
鄧母以為閨女臉皮薄不想承認,索性挑明了直說。
“哈?”
鄧梔停下洗臉的動作,水滴沿著尖尖的下巴,“嗒嗒嗒”的落在水池里,濺起一圈圈小小的漣漪。
半晌后,她才啼笑皆非的說道:“那是陳著!毛阿姨的兒子,我是有事情要采訪他!”
“再說。”
鄧梔又捧起一捧水,浸過自己的臉頰:“他也有女朋友了,高中時的青梅竹馬呢。”
“陳著啊……”
鄧母聽到是陳著以后,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徹底不感興趣了。
“哼!小豆丁還談上女朋友了。”
鄧母嘟噥一聲。
在她的記憶里,陳著永遠是那個留著鼻涕,可憐巴巴跟在鄧梔屁股后面的小屁孩。
老人家失望的返回臥室,在門口的時候,她突然停住腳步,欲又止。
剛才你倆散步的畫面,真的好般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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