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天聽到她的這番話，自然沒有異議。

離婚后，兩人的性情都有所改變，似乎都在學習怎么做一個合格的父母，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為了孩子。

“你先說吧，以后該怎么相處！”霍景天把問題拋給她。

陳湘蕓，“我知道，我們都還年輕，我能保證以后不會找另一半，但是你不行，即使你答應你爸媽也不會答應，你是霍家的長子，霍太太的空缺不會太長，妞妞遲早有新的阿姨。”

她平靜的說出這番話，讓霍景天黑臉。

“陳湘蕓，你憑什么認為我就該找？你覺得我是那么沒用的人？”

陳湘蕓一愣。

“我是……”

“你永遠都那么自以為是，自己想什么就覺得是什么，也不給人解釋的機會。”

陳湘蕓沉默，似是在反省。

她這人確實……

霍景天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對，趕緊道，“我不是要訓斥你，就是指出來。”

“我知道，我沒生氣，你說得對，我是個不聽勸的，看著好相處，其實有一股子倔勁兒呢。”

霍景天抿了下唇，“沒事，我們慢慢想，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今天你照顧妞妞辛苦了，明天還要上班，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陳湘蕓腦子里跟漿糊似的，她心亂如麻，根本想不到任何辦法。

“好吧。”陳湘蕓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她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放空，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路燈，心里亂成了一團漿糊。

剛才說的那些話，其實是她藏在心里很久的顧慮。

霍家的家世擺在那里，霍景天作為長子，不可能一直單身，她早就做好了妞妞會有“新阿姨”的準備，只是沒想到，這話會讓霍景天反應這么大。

霍景天握著方向盤的手頓了頓，側頭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底的迷茫，原本有些緊繃的情緒漸漸緩和下來。

他也明白，陳湘蕓不是故意要戳他的痛處，她只是習慣了用“理性”包裹自己，習慣了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

就像以前他們在一起時，她總是把所有事情都考慮周全，卻唯獨忘了考慮自己的感受。

“不用急著想明白。”霍景天的聲音放得很柔，像是在安撫一只受驚的小貓，“我們可以慢慢來，今天先不說這些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至于找不找另一半，那是我的事，跟霍家無關，也跟任何人無關。”

“我只知道，妞妞現在最需要的是我們兩個人的陪伴，其他的事，以后再說。”

陳湘蕓轉過頭，看著霍景天的側臉，路燈的光影落在他臉上，柔和了他平日里的凌厲，眼底帶著幾分認真，不像是在敷衍。

她心里微微一動，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習慣了用“霍家長子”的身份去定義他，習慣了認為他會屈從于家族的安排，卻忘了，他也是妞妞的爸爸，也有自己的堅持。

“我……”陳湘蕓的聲音帶著幾分猶豫，“我不是故意要那樣說，我只是覺得……”

“我知道。”霍景天打斷她，語氣里沒有絲毫責備，“我知道你是為了妞妞好，怕她以后受委屈。”

“但湘蕓，我們不能因為害怕未來，就否定現在。至少現在，我沒有找另一半的打算，我只想好好陪妞妞，好好跟你一起，做她的爸爸媽媽。”

車廂里又恢復了安靜，卻不再像剛才那樣充滿緊繃感，反而多了幾分難得的平和。

陳湘蕓看著霍景天認真開車的模樣，心里的顧慮漸漸淡了些。

或許，她真的該試著放下過去的偏見，試著相信他一次，不為別的，只為了妞妞。

車子很快就到了陳湘蕓租房樓下，霍景天停穩車，沒有立刻讓她下車，而是從儲物格里拿出一瓶熱牛奶，遞給她。

“晚上別備課到太晚，喝點牛奶再睡，對身體好。”

“霍景天，謝謝。”

她接下他的牛奶，是求和。

霍景天看她上樓，直到霍少卿打來電話。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