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什么看起來那么痛苦?”
說到這里,江昭陽的話鋒突然一轉,語氣變得冰冷而堅硬:“現在,那些日本鬼子自己給出了答案。”
他滑動手機屏幕,照片切換到了“波字8604”實驗記錄的頁面。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同鋒利的刀刃,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今日對十二名馬路大進行了糜爛性毒氣實驗,記錄顯示,所有受試者均在極端痛苦中失去了生命體征……”
“這就是對學生的最好的旁白解釋。”
邱洪的喉結劇烈滾動。
他認出那些工整的日文豎排版里夾雜的漢字——“馬路大”三個字像毒刺扎進瞳孔。
顯示屏忽然切換成泛黃的解剖手繪圖。
楊鵬猛地別過頭,他的手抓碎了半截磚塊。
畫面里標注著“肺葉纖維化程度97%”的日文批注旁,竟畫著個笑臉符號。
“魔鬼……”饒習從牙縫里艱難地擠出這兩個字。
這個總把“注意影響”掛在嘴邊的副局長,此刻正死死攥著胸前的黨徽。
他的爺爺1942年死在冀中平原,尸骨至今埋在某個毒氣室的混凝土基座下。
每當想到此處,饒習的心就如同被千萬根針刺痛一般,難以平復。
風穿過千瘡百孔的混凝土,發出類似骨笛的嗚咽聲。
所有的人都垂頭肅立,默哀著。
江昭陽熄滅屏幕。
他冷笑道:“去年在東京法庭上,那些被告的律師竟然將這些殘忍的實驗稱為‘戰時特殊醫療研究’,企圖用這樣的謊來掩蓋過去日軍的罪行。”
“就像他們說南京大屠殺是‘人口合理流動’。”
“這些話頗有迷惑性,讓我們不少涉世不深的青少年,忘記了那血痛的歷史。”
“可是這些實驗記錄,這些鬼子來不及銷毀的文字卻是會說話的‘活證據’。他們抹煞不了的。”
“所以我想在這兒辦一個愛國主義教育基地,讓人們銘記昨天!”
江昭陽彎腰從碎石堆里拔起一株干枯的野菊,“某一天,這里的地下倉庫會建起環形玻璃幕墻。”
“游客能從八個角度看到毒氣彈儲存架的原貌,那些彈體上的日文編號會配上激光投影解說。”
“讓每一個人都能直觀地感受到那段歷史的殘酷與真實。”
江昭陽知道,等春天到來,這片浸透毒劑的血土上,會開出第一朵純白的野菊。
說到這里,江昭陽道:“剛才有一個日本記者小野來了,灰溜溜走了。”
“當年伯力審判的錄音,蘇聯人放了整整三天才讓日本人認罪。”
“等這里建好,會有更多的小野不得不面對他們祖輩的罪證。”
“我支持!”一向持重的饒習揮起拳頭,“讓我們的后輩永遠牢記這一切。勝利都是先輩的熱血鑄就的。”
“是我們民族不屈不撓精神的見證。”
“我們堅定支持!”楊鵬、彭大慶、李明輝也是異口同聲道。
邱洪望著山腳下若隱若現的村落,那里新建的希望小學剛舉行過國家公祭日朗誦比賽。
他想起孩子們用稚嫩聲音讀著《拉貝日記》的模樣,忽然明白江昭陽的用意——有些記憶必須像鋼釘般楔入民族的脊梁。
“這些毒氣彈運送到哪兒去?”良久,邱洪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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