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不易察覺的釋然。
這時,朱潔玉好巧不巧打破了沉默。“親家啊,我們做父母的,真的是一點也不知道女兒和昭陽之間竟然鬧起了別扭。”
她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責與無奈,“女兒,真是太不懂事了。”
隨即,她又話鋒一轉,對昭陽贊不絕口,“昭陽啊,多好的孩子,帥氣、陽光、俊朗。”
“哪個父母不喜歡這樣的女婿呢?”
她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昭陽的欣賞與疼愛,仿佛是在盡力彌補著未知的誤會與隔閡。
說到這里,朱潔玉,那張平日里保養得很好的臉龐此刻卻布滿了羞愧與無奈交織的神色,似乎內心正經歷著一場劇烈的掙扎。“我們做父母親的教女無方。”
“沒能讓她學會如何妥善地處理感情之事,更沒能教會她在面對矛盾時應有的理智與寬容……”
她的聲音低沉而充滿自責。
說到這里,她緩緩伸出手,將那個鑲嵌著繁復花紋、閃耀著淡淡金輝的鎏金琺瑯盒輕輕推到茶幾的正中央。
朱潔玉的手有些顫抖地打開鎏金琺瑯首飾盒,里面靜靜地躺著一對溫潤如玉、光澤細膩的羊脂玉鐲。
朱潔玉伸手從鎏金琺瑯首飾盒里拿出了它們。
放在茶幾上。
她開始以退為進,囁嚅道:“這是你們江家祖傳的寶貝,去年訂婚時,你們慷慨相贈。”
“我們也視若珍寶,但如今,我覺得……”
“我現在退還給你們。”
“我家的女兒配不上這一對羊脂玉鐲。”
江景彰、周靜沒有想到朱潔玉會來這一手。
一時之間,兩人懵圈,面面相覷。
半晌之后,江景彰才開道:“事情,真的沒有嚴重到這一步吧?”
“孩子們之間偶爾鬧些別扭,不也是成長過程中的一部分嗎?”
“畢竟,他們都是年輕人,情緒容易波動。”
“孩子們的事我們長輩不宜插手太深。”
“是啊,孩子們的事,我們長輩應該給他們足夠的空間去自己解決問題。”周靜也連忙附和。
“年輕人血氣方剛,”江景彰忽然拿出銀剪,輕輕修剪著自己修長的指甲,“就像我新移栽的黃楊,總得修掉幾根橫生的枝杈。”
話音未落,天際忽變,原本直落的暴雨仿佛被無形之手撥轉方向,雨簾斜斜地掃過陽臺的窗戶。
江景彰終于伸手蓋住玉鐲:“你們這是要寒磣我們江家?”
他指尖觸到玉鐲內側的刻字——“江柳永好”,正是兩家聯姻時的證物。
他一松開手。
朱潔玉倏地收回了羊脂玉鐲。
雨聲漸歇時,玉鐲終究回到了琺瑯盒中。
她笑逐顏開道:“就是!就是!”
“雯雯昨晚還夢見昭陽帶她去蒼梧山看紅豆杉呢,真是個美好的預兆。”
柳璜也是如釋重負。
自己的一番話還是打動了江景彰。
雖然向魏書記發的信息還不能確定是否起了作用。
但是江景彰是買賬的。
因為至少說明自己沒有袖手旁觀啊!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