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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你咬”

                然那人沒有。

                那人非但不惱,連臉色都不曾黑一下,竟,竟還笑了起來。

                新冒出來的血把那人的薄唇染得分外鮮紅,于這絕世容光之外,又平添了幾分難以說的魅惑。

                就是這染了血的薄唇,此時開口說了話,一貫低沉的嗓音里,隱隱壓著那遮不住的暗波洶涌,“你與從前,不一樣了。”

                阿磐睨著那人。

                是呢,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何況這世道兇險,人心澆漓,一成不變的人,可怎么活啊。

                魏王父一向不會看人臉色,也看不見他的兒子此刻正拱在母親懷里,他就似那打不垮的敵軍,才被擊退,又要反撲。

                還大義凜然,樂在其中,說什么,“阿磐,你咬。”

                阿磐秀眉倒豎,一時語噎,竟不知該說什么,只低下頭去哄孩子。

                阿硯早聞見奶香,圓滾滾的小臉在她懷里拱著,蹭著,嗅著,肉嘟嘟的小手抓住她的領口,叫道,“奶......奶......”

                他還不會叫“母親”呢。

                阿磐催促一旁那人,“阿硯餓了,大人回避。”

                那人不肯,一雙眸子定定地瞧著她攥緊的領口,仍在榻上僵持,不肯走開一步。

                他不走,阿磐便不松開,絕不肯松開一點兒。

                阿硯小手伸過來亂抓,急的“哇”得一聲哭了出來,“奶!奶!奶!”

                門外趙媼急得愈發似熱鍋上的螞蟻,“哎呀呀,我的活祖宗,小公子哭啦!小公子哭啦!哎呀呀!哎呀呀!”

                是夜那人心疼孩子,到底是起身走了。

                你當他果真有那么好,這一回走了,可不意味著偃旗息鼓,就此愿意吃敗仗了。

                在行軍打仗這上頭,魏王父何時肯低頭認輸。

                這兩口子過日子,可不就跟行軍打仗一樣嗎。

                無非是你進我退,你疲我打,你退我追。

                下一回,他等阿硯吃飽了才來。

                提前把孩子和狗都送了出去,廊下守著的人也都遠遠地支開,支開去了二里地外。

                開門。

                見山。

                扔外袍。

                打開天窗說亮話。

                單手扛起人來。

                上榻。

                掀進錦衾。

                扯她衣袍。

                那修長的手青筋暴突,一向有力。

                胸口的傷看起來也是好了。

                阿磐與他抗爭。

                不愿衣衫不整。

                推他。

                打他。

                錘他。

                踹他。

                咬他。

                而那人似鷹抓小雞,輕易就將她擒住。

                袍帶刺啦一下扯開,將那一雙不消停的細腕牢牢縛住,縛住,又壓在頭頂,拴于扶手。

                阿磐一雙手動彈不得,再護不住那視為性命的領口,身心俱是緊緊繃著,“大人!”

                那人豈管。

                那人早已急不可待。

                那一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長袍被那人輕易掀開,身前一涼,阿磐駭得閉緊眸子。

                她忘不了那一夜在他面前搖尾乞憐,喪盡顏面。

                長睫翕動,淚珠子驀地在眼角滾了出來,“大人不要!不要!嬤嬤!嬤嬤!”

                她下意識地就叫趙媼,知道叫趙媼一點兒用都不會有,然也不知道還能叫誰。

                她閉著一雙眸子,只知道那溫熱的薄唇吻了過來。

                出來一汪眼淚,便吻個干凈。

                再出來一汪眼淚,復又吻個干凈。

                那薄唇的主人低低輕喚,“阿磐......”

                她想,罷了。

                他到底是阿硯的父親啊。

                與他別扭什么呢?

                在這溫柔的輕吻中,她慢慢松緩了身子。

                松緩了身子,卻兀然胸前一涼。

                阿磐驚叫失聲,驀地睜眸,“放開我!”

                那夜怎么求都不能的事,如今怎能就這么便宜了他?

                絕不!

                如今她有阿硯,不需再去求人,旁人也休想再沾染分毫!

                她大聲斥著,斥著魏王父,“放開!登徒子!放開!”

                然而一雙腿腳胡亂踢蹬,怎么都踢蹬不開。

                誰叫那人有八尺余的身長,輕易覆來,便叫她插翅難逃。

                那人吃了個夠,那低沉又微微沙啞的嗓音似能蠱惑人心,“阿磐,是孤錯了。”

                唉,能怎么辦呢?

                那人俯首認了錯,她對此無計可施。

                不嗔了。

                不叱了。

                也不必再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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