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鈺,就這么找人可不好找,就算是問問附近的野鬼什么的,也得有個畫像之類的吧?”鐘秋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鬼,對這里面的門道比較了解,便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你的意思是說……問他們要個照片?”司馬鈺心想也對,找人嘛,總得有個被找對象的外貌之類的才行。不然等會兒他們張口就問附近的野鬼說要找個名叫池念一的小男孩,誰知道那是誰去?
“照片可能不行。”鐘秋搖了搖頭,關于鬼魂方面的事情,司馬鈺還是了解得太少了,“人看鬼無相――這句話的意思是活人是看不見鬼魂的,想要見鬼就只能用特殊的法術來看見鬼魂的‘靈紋’,使其靈紋顯現出活著時的樣貌;同理,鬼看人也無相――鬼分辨活人并不是依靠長相,它們是看不見活人的外形的,而是直接觀察活人的靈紋。照片上哪里有靈紋?在鬼魂的眼中,照片也就是一張白紙。”
“這……”司馬鈺沒想到還有這種說法,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離長空倒是聽說過這種事,他也活了幾千年了,生靈和死靈互不見對方樣貌的事情也了解不少,思考了一小會兒,他將視線放在了池念安的身上:“小妹妹,你和你弟弟是雙胞胎么?”
“是的。”池念安點點頭。
“雙胞胎的靈紋應該挺像的,要不然帶著她去?我看這樓也沒什么危險,就是野鬼多了點兒而已。”離長空說完用眼神征求司馬鈺和鐘秋的意見,后者把目光投向了池中塑――怎么說都是他的孩子,要借用人家女兒,還得看他這個爹愿不愿意。
池中塑肯定是不愿意的――他知道這仨陌生人或許很厲害,連算命瞎子都給他們磕頭了。但他實在是不知道這三位能不能對付那些自己看不見的東西――兒子已經丟了,萬一再把女兒搭進去……
“要不然,你也多帶幾個人跟著小丫頭進去?”離長空想了個折中的辦法。人類嘛,人一多膽子就大,池中塑不放心女兒進去,那他再多帶幾個人跟著不就完了?“這樓里沒幾個鬼的,也就三五十個,而且都很和善的。”
聽了前半段,池中塑本來都想答應了,但聽到后半段話,一米八幾的男人吞了口口水。他先是看了一眼算命瞎子,在對方的耳邊說了些什么,后者點點頭回答道:“……老身不才,只知道這樓里怨氣很重,具體有幾個,老身還真不清楚。”
池中塑又去問了問另外幾個朋友,那幾個男人聽完也是臉色一變,好在他們大概和池中塑的關系真的很好,沒有一個說要走的。
商量了好半天,池中塑才來到司馬鈺的身邊:“……小哥,全聽……聽您的安排!”
司馬鈺的嘴角抽抽了幾下,之前這幫家伙叫自己“小兄弟”的時候她就挺不樂意了――雖然穿著男裝,但自己真的就一點女性魅力都沒有么?!
現在居然直接叫自己“小哥”,這讓她不知該怎么回答。
鐘秋和離長空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司馬鈺――這事兒是她攬下來的,如何做決定當然也要由她來拍板。
“……那就一起去吧,反正也沒什么危險。”司馬鈺抓了抓頭發,“不過我先說好,你們進去了之后呢,不管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準四處亂跑,這樓里的鬼都不到角靈,否則早就能跑出來了,它們是不會附身的,只會用障眼法和鬼打墻嚇唬人。如果你們看到別人了,不管是不是你們認識的,都不準靠近,緊緊跟著我們就好了。萬一走散了,你們只要在原地別動就行,我們會來接你們――哎要我說你們還是別去了吧,感覺好像累贅一樣。”
司馬鈺說來說去還是不建議他們進去,離長空是大妖,在他的眼中徵靈以下的鬼沒有任何區別,都是毫無抵抗力的那種,但對于凡人來說,就算是宮靈和商靈也是可以用障眼法和鬼打墻來傷害人的。
“那……”池中塑幾人又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進去的人只有池中塑、池念安和算命瞎子老何,剩下的人留在外面接應。
幾人商定好了就直接進去了,算命的老何緊緊跟在后面,對司馬鈺三人贊不絕口――他給人算了一輩子命,也知道一些玄乎的東西,結識過幾個能降妖捉鬼的能人。但那些能人在辦事之前都會準備很多東西――比如符紙、桃木劍之類的法器,以及穿上一身道袍什么的顯示自己的身份。可這些人卻什么都沒帶,就這么空手往里面闖。
算命的老何看不見東西,卻能感知到常人無法接觸到的靈異之物,他知道這樓里“不干凈”,哪怕是自己認識的幾位有些道行的朋友也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可這仨人卻邊走邊聊晚飯去哪里解決的問題,好像絲毫不在乎樓里的這些“東西”――
就在他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忽然,前面的隊伍停下了,司馬鈺拉著池念安的手走到了一堵墻的面前,跟那堵墻打了聲招呼,便問起了對方有沒有人見過和池念安長得很像的人類男性。
語氣還挺客氣的。
不過似乎沒問出什么結果,便拉著池念安直接穿墻而過了――這個行為看得池中塑汗毛都豎起來了――
就這么穿過去了?!
穿過了一堵墻?!
“沒事,障眼法而已,其實沒什么墻的。”離長空安慰了一下池中塑,緊跟著穿墻而過。當他穿過去的時候,那面墻一下子消失了,本應被墻隔斷的走廊又出現了。
“中塑,這幾個真是能人。”老何示意池中塑跟上,同時再次肯定了司馬鈺三人的本事。他剛剛可是真的感覺到前方有一股子不明的怨氣,直到那個小哥的腳步聲再次響起的時候,那股怨氣就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