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府上空打起來的時候,躲在一邊的司馬鈺就感覺事態有些不對勁了。
兩對鬼打了起來,而且一看就是搏命的那種,但這其中卻沒有看到時幽的身影。考慮到她離開的時候對自己說的――如果出事了就趕緊跑、如果我沒有跟上來,你就直接去仙門這種話,讓司馬鈺更加心神不寧。
隱約間,她感覺時幽是不會逃走的――這里是她家,她的家人在里面,如果換成自己的話,是絕對不會丟下這一大家子獨自逃命的。
剛剛那幾句話就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樣。
對于時幽這個女人,司馬鈺的感情一直都很復雜――她確實直接或間接導致了秦月的死,但這一路上卻又對自己照顧有加。
她是百鬼眾的人,按理來說,她可以直接將自己綁走的,但卻并沒有這樣做,反而還告訴了自己保命的方法――看著手中的小盒子,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戰場,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
隨著時間慢慢推移,時幽仍舊沒有出現。時府并不在鬧市區,而是在鎮子比較邊緣的地方,周圍的院子都是時家用來安頓上門求丹的門客的,現在這些房子里都是空的,想要找人幫忙,她要跑很遠才行。司馬鈺肯定那些仙也能感覺到這邊的異常,只不過或許都在觀望――大概是仙界太和平了吧,讓他們不太肯定這里發生的是爭斗行為。
總之找援兵已經來不及了,眼下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戰局中那幾個鬼之外,就只有自己了。
思慮了很久,司馬鈺做了一個決定。
無論小月的事和時幽是否有直接關系,那都是后面才要問的。眼下,她必須幫幫這個一路都在扶持自己的女人。如果沒有她,根本不可能接觸到自己的靈魂殘片――是的,在院子周圍的屏障被破壞的一瞬間,她就感覺到了院子里自己靈魂殘片的氣息。
如果再換一個向導過來,她或許連接近的機會都不會有。
一碼歸一碼,這個忙,她得幫一手。如果現在自己只在一邊看著,她將永遠過不去心里的愧疚。
“喂,小i。”司馬鈺呼喚著她的妖魂――兩個靈魂本應各有各的生活,只不過造化弄人聚在了這一具身體之中。從小到大在母親云若水和鬼魔靈鐘秋的幫助之下,讓她人類的靈魂有了自己的名字,但妖魂卻什么都沒有。
這對她不公平。
在那次妖魂出來的時候,司馬鈺就已經想好了她的名字――自己的鈺字寓意金鑲玉,并不是完整的玉,也算是一種殘缺。所以她為妖魂取了司馬i這個名字――i同為殘缺之玉,二者放在一起才算是完整。
“……干嘛?還想掐我啊?!”妖魂司馬i已經被掐出了心理陰影,從有意識到現在,還從未經歷過如此的疼痛。
“想讓你幫個忙,不幫我就掐你。”司馬鈺算是徹底拿捏住了妖魂,只不過這種方法也只限于她的靈識尚未成熟的階段,等以后再長大一點,或許就嚇唬不住了。
“幫忙就幫忙唄……別老拿里胯肉說事兒……”司馬i的聲音明顯畏縮了一下,唯唯諾諾地回答道,“有話直說好了……”
“你想不想出來打架?”
“……打架?跟誰打?”聽到這兩個字,司馬鈺明顯感覺妖魂開始躁動起來――這個年齡段的妖血性十足,而且做事不計后果,卻又無時不刻尋求著刺激。一聽到可以合理出來占據這具身體,還能釋放一下十幾年來被壓制的抑郁,她立刻就來了精神。
“看見那邊那兩個沒?一個是一團黑色的暗影,另一抽象的、只有一副黑色骸骨的。”司馬鈺本能地感覺這兩個家伙不是什么好東西,或許這也是妖那部分的直覺吧――雖然平時很倒霉,但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揍他倆?”司馬i說完,司馬鈺就感覺身體已經開始顫抖了――那是興奮的顫抖,看來這家伙已經躍躍欲試了。
“……大概,反正我看他倆不像好東西。”司馬鈺也不是瞎猜的,從她的角度看過去,當封山河與凌不語從宅院中飛起來的時候,大概就猜到了時府的異變是這兩個家伙的手筆,“不過見機行事吧,如果等一會兒時幽姐說打錯了,那就打另外兩個。”
“說完了么?我能出來了?”司馬i的聲音愈發興奮,司馬鈺感覺手臂上已經開始漸漸覆蓋上鱗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