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界,蓮花臺――
“這里就是事發地?”
夜疏雨站在鬼氣爆發事件的現場,身邊跟著最得力的秘書――黑白無常。她也是剛剛才到的,之所以耽誤了這么久,完全是因為巫鎖庭這個女人喝多了。
仙王平時沒什么別的愛好,就是喜歡這口酒,一旦看到了好酒就連路都走不動。再加上荀朧那天拿上來的基本上都是國內外各地最出名的好酒,讓平時清心寡欲的仙王巫鎖庭喝了個痛快。
而結果就是,三界的幾個首腦級人物陪著她在侍仙閣大酒店的廂房中睡了兩天。
――巫鎖庭喜歡喝酒,但酒量奇差無比,一開始還能在酒精起作用之前多喝幾口,一旦上了頭,這家伙立刻就能睡著。
三界崩塌了都叫不醒的那種。
夜疏雨只能先行回到鬼界――她可沒時間跟巫鎖庭這個酒蒙子耗著,地府那邊可還有一大堆事情等著她呢。她一周,陪著巫鎖庭的就剩下駱青和荀朧。荀朧是這里的主家,照顧在左右理所應當,駱青不走是因為他沒辦法――
仙王巫鎖庭不僅酒量差,酒品也是差到了極點――睡著的時候,這家伙一直抱著駱青的手臂,只要對方有動作,她立刻就會用仙法封鎖廂房,然后抱著駱青身上一切能抱著的部分、一邊哭一邊念叨著自己這仙王當得多不容易。
時不時還吐上幾口。
從這家伙醉倒了開始,駱青已經換了五套衣服了。還好侍仙閣大酒店不缺衣服,不然身為七圣之一連衣服都讓人扒了,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
“青哥哥啊……嘔啊……庭庭我命苦啊……嘔……當初還不如聽你的……讓那幫老家伙自己坐這個破位置啊……老娘這一天天啊……比坐牢還慘啊……別說出來玩啊……連上個廁所都有人跟著啊!這哪是仙人的日子啊……嘔……這是無期徒刑啊這是!!嘔嘔嘔!!!”
每當這個時候,駱青就會從擺在一邊堆成小山一樣的紙巾中抽出幾張,替她擦著滿嘴的穢物,再用抱歉的目光看向伺候在一邊的服務員,示意對方將床邊擺著的這個盆換一下。
――是的他就坐在床邊,巫鎖庭是躺在床上跟他哭的,床邊擺著好幾個大盆,都是等她吐的。
服務員似乎早就習慣這種事了,戴著口罩和手套端走了盆,還貼心地將一個新盆擺在了床邊。
“青哥哥……”等到吐得差不多,即將再次睡過去的時候,巫鎖庭就會抽抽搭搭地問他,“……要是當年我沒當這個破仙王的話……你還會要庭庭么……庭庭我啊,這兩千多年幾乎每天都夢到你……青哥哥……你知道庭庭等你成仙等了多久么……”
“每晚庭庭都在逍遙殿的頂樓看向仙門的方向……還想著你哪天若是回心轉意、忘記你那小師妹……來仙界跟我一起過日子……等得庭庭是望眼欲穿……”巫鎖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將鼻涕和口水全都蹭在了駱青的袖子上,還絲毫沒有自覺,“后來啊……嘔……庭庭知道你的小師妹嫁人了……你也開始申請來仙界……青哥哥,你知道么?你申請入仙界的那份表格……是妾身親自批下去的……”
“哼……那幫老頭子還反對,一群欠揍的東西……”巫鎖庭狠狠地吐了口口水,根本看不出一丁點兒仙王身份該有的矜持,“從那之后啊……妾身就一直等啊等、等啊等……等你過來了……妾身帶你去看仙界最美的風景,去最好玩的地方生活……可是青哥哥你……咋就又讓妾身等了快二十年喲……”
“二十年的時間在你我眼中雖是彈指一揮……可沒有青哥哥的日子……庭庭真的是度日如年……嗚嗚嗚……青哥哥……跟妾身去仙界吧……好么……”
駱青坐在一邊,那真是一句話都不敢說――他明白,自己現在說什么都是錯的,最好還是保持沉默。
這一沉默就是整整兩天。
以至于巫鎖庭酒醒之后、幾人在鬼氣爆發事件的現場集合的時候,她還有些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事。
――這很正常,在人界,像巫鎖庭這樣的情況經常發生。通常人們管她身上發生的這種事,稱之為斷片。
嗯,簡而之就是,仙王喝斷片了,將酒席前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經過夜疏雨加了不少限制級詞匯的提醒之后,巫鎖庭才想起來自己為什么去的人界,現在又為什么會出現在鬼界――
“……是的,這里就是事件發生現場。”面對酆都大帝夜疏雨的問題,白無常謝必安翻動著手中的文件夾,上面記錄了調查隊上報而來的、整起鬼氣爆發事件的前因后果。
“從事件上報給我們之后,整座山頭便已封鎖,而且屬下也向當地衙門打聽過,在屬下封鎖山頭之前,并未有鬼從這里經過。”黑無常范無咎緊跟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