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萬一……是派出所的呢?”司馬鈺悄悄將黎霜的手掰開一點,小聲地問道。
“不可能,因為靠近我們的人……分了三個方向。”黎霜搖了搖頭,“而且他們的鞋子聲音不一樣,如果是派出所的人的話……鞋子應該是統一的吧?”
“嚯……”司馬鈺有些吃驚地看著黎霜,“你這聽力可以啊,連對方穿什么鞋都能……”
“噓――!!”黎霜再次捂住了她的嘴巴,“聽著,我一會先出去,過幾分鐘你再跑,朝和我相反的方向跑,聽見了沒?”
“嗯、嗯嗯。”司馬鈺被捂著嘴,只能點頭嗯了幾聲。
“很好,我數到三就開始,一、二……”“小鈺?小鈺?!司馬鈺?!黎霜?!”
就在黎霜馬上數到三的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她的話。聽見這個聲音,司馬鈺頓時像見了親人一樣,用力掙脫了黎霜的手,站起來大聲給出了回應――
“穆姐!!穆姐!!這兒呢!!”
她聽出來了,喊她名字的人,是穆小雅。雖然不知道穆小雅是怎么找到這里來的,不過既然碰見她了,那就肯定沒什么問題了。
黎霜被她的動作搞得愣住了,隨后心頭一緊――她感覺那三方向自己的方向靠攏的人中,有兩方加快了腳步――其中一方的腳步還十分熟悉。
那是修羅戰舞行走時的步法和節奏。只是奇怪的是,第三方在聽到喊聲之后,腳步聲就消失了。
反應過來的黎霜當時就想跑,卻被司馬鈺拉住了手腕:“哎你跑啥啊,找過來的是自己人,我們很快就能回去了……”
“你不懂!他們也來了!他們一來我就走不了了!師姐好不容易拖住了他們,再不走的話就……”
話未說完,周圍的樹叢動了動,一群人忽然圍了上來。在看見來人之后,司馬鈺和黎霜兩人做出了同樣的動作――倆人皆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兩人心中所想卻是完全不同。
司馬鈺想的是總算有人來救自己了――迎面走來的第一人就是穆小雅,一向沉穩高冷的穆小雅此時看上去有些狼狽,身上的黑色小夾克上滿是塵土,梳起來的馬尾中也夾雜了不少灰塵和枯葉的碎片,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擔憂,到看見自己時的放松。
看到穆小雅的表情變化,司馬鈺的鼻子頓時有些發酸――她獨自一人撐了這么多年,這還是除了父母之外,第一次有一位長輩如此擔心她。
黎霜想的卻是完了――她不認識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女人,但她認識黎江師兄。他出現在這里,說明師姐或許已經兇多吉少了。在她們年輕一輩里,最有天賦的就是黎江師兄和黎月師姐,兩人平時互相切磋練習的時候都是勢均力敵,如果再加上周圍這些村子里的人的話,師姐將毫無勝算。
想不到最后還是落在了村子手里――她感覺有些對不起師姐的犧牲。這一刻,黎霜甚至都不想活了――最照顧自己的師姐沒了,她自己活著也沒什么意思,不如索性跟他們走了吧,將來去了黃泉路,也省得師姐一個人孤單。
“怎么搞成這副樣子的。”穆小雅看到司馬鈺的時候,頓時感到一陣心疼――她知道這個丫頭很倒霉,但沒想到倒霉成這個樣子――衣服破了,褲子破了,連那雙便宜的膠鞋的鞋底都張嘴了,頭發亂七八糟的,里面夾著不少枯葉和樹枝。
挺好一姑娘,搞得和要飯的一樣。
“說來話長了……穆姐,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面對穆小雅的問題,司馬鈺擺了擺手,意思是說來話長了。
“駱青給我打電話,說你的電話怎么也打不通,而且已經出門七八個小時了。我讓蕭琳從西邊過去找你,我從東邊這條路上來的――去黃婆婆家就這兩條路,如果這兩條路都找不到你,我都打算讓全樓的人都出來了。”穆小雅拍著秦月身上的泥土,將自己原本的計劃說了出來,隨后,她扶了扶眼鏡,看向了地上的酒壇,“還好你把酒壇子打開了,我是聞著酒味找到這里的。”
穆小雅是深度近視眼,平時都戴著隱形眼鏡,今天恰好隱形眼鏡因為有些小瑕疵,她讓人拿去更換了,這才戴得眼鏡出門。不過在深山里,她也用不上眼睛――對于熊這種動物來說,比起眼睛,耳朵和鼻子更加靠譜。
――要不然怎么叫熊瞎子呢。
“那他們……”司馬鈺看了看周圍的人,“是你的人?”
“……是我找來的幫手。”穆小雅也跟著看了一圈,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開始解釋,只能先這樣說,“不管怎么樣,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看你弄得,跟個小乞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