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鳳離急切地想要去定北城,百余名學宮弟子的行進速度很快,原本大半天的路程,小半天便走完了,還是黃昏時候,他們便到了怒風原上的怒風城。
如今,怒風原已經被圣城軍掌控,怒風城之中將近一半的區域已經成了圣城軍的軍營。
鳳離等人剛剛進入怒風城,立馬便被圣城軍發現。
很快,有兩騎快速而來,而后急停在了鳳離等人的身前。
其中一人,腰間系著淺絳緞帶,面如冠玉,劍眉直插鬢角,正是圣城城主軒轅山海的獨子,曾經在學宮兩戰皆敗于蕭北夢手中的軒轅晉。
另外一人,全身披甲,身材魁梧,濃眉白面,乃是已經離開學宮加入了圣城軍的趙燕雄。
“鳳離教習,蕭北夢真的還活著,他真的就是楚歸?”
趙燕雄一上來,就急切地問道。
鳳離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你問這個做什么,難道準備和我們一起去定北城么?”
風凌意去到了趙燕雄的身前,一拳重重砸在了趙燕雄的胸口,將他胸口的鎧甲砸得叮當作響。
“我倒是很想去啊,但是,現在手底下領著八千部下,哪里能輕易走得開?”趙燕雄得意地抬起了頭顱。
“豬鼻子插蔥,你有幾斤幾兩,我能不清楚么?少在這里裝模作樣。”風凌意白眼直翻。
“鳳離教習,聽聞你們要前往定北城,軒轅晉特來相送。”
軒轅晉朝著鳳離等人拱了拱手,面帶遺憾地說道:“若是可以,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們一同前往定北城,奈何軍務在身,實在走不開。”
昭英會之后,軒轅晉便離開了學宮,回到了圣城,如今也在圣城軍之中,此際,駐扎在怒風原的大軍便是在他的統領之下。
數年的軍旅生涯過去,軒轅晉沉穩了許多,身上的傲氣也明顯收斂。
“軒轅將軍有心了。”鳳離微微頷首。
“鳳離教習請直呼我的名字,軒轅晉現在雖然離開了學宮,但仍舊還是學宮弟子,永遠不會忘記學宮的教導。”
軒轅晉說到這里,把目光投向了周冬冬,微微一拱手,“周冬冬,當年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對,我向你道歉。若是見了蕭北夢,請替我轉告一聲,當年之事,是我年少輕狂,多有得罪,還請他多多海涵。”
周冬冬微微有些詫異,他沒想到軒轅晉居然會主動開口道歉。不過,詫異歸詫異,軒轅晉表現出了姿態,他自然不會失了風度,微微一笑,道:“時過境遷,北夢哥興許已經忘了之前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放在心上了。”
軒轅晉輕聲一笑,朝著眾人拱了拱手,道:“護衛天下生民,是我學宮弟子職責,如今,諸位教習、師兄弟、師姐妹要前往定北城,軒轅晉不能隨行,只能在城中備下薄酒,為各位餞行,祝各位一路順遂,馬到功成!”
說完,軒轅晉調轉馬頭,和趙燕雄一起,引領著鳳離等人,緩緩走向了怒風原最豪奢的酒樓。
翌日一大清早,鳳離等人繼續趕路,軒轅晉和趙燕雄一路相送,直接將他們送到了怒風原與天順淄州的邊境線上。
正當軒轅晉和趙燕雄與學宮眾人告別之際,在淄州方向突然響起了滾滾的馬蹄聲,數千騎兵急速奔馳而來,卷起沖天的黃塵。
“是淄州騎兵!”
趙燕雄皺起了眉頭,隨即大手一揮,跟隨在后的圣城騎兵隨即策馬頂到了最前方,護住了學宮眾人。
只不過,軒轅晉和趙燕雄沒有料到會遇到如此情況,今日帶過來的騎兵并不多,只有五十余騎,和淄州的數千鐵騎比起來,單薄了太多。
不過,兩人也沒有表現出緊張之色,比數量,己方肯定處于明顯的劣勢。但若是比質量,淄州州牧杜京就算是把淄州所有的高手都調撥過來,與己方相比,也是黯然失色。
鳳離、董小宛和周冬冬都是法象境的修為,鳳離和周冬冬,一個身懷火鳳血脈,一個乃是刀修,都是可以與尋常神游境強者比肩的人物。
除開三位法象境之外,風凌意、趙燕雄和軒轅晉都是御空境,而且都是御空境之中的佼佼者。
三位法象境,三位御空境,如此陣容,數千淄州騎兵并不放在他們的眼中。
滾滾的馬蹄聲急速由遠而近,為首一人,乃是一位生著鷹鉤鼻的青袍男子。
“杜京!”
軒轅晉見到青袍男子后,忍不住驚訝出聲。
因為,青袍男子赫然便是淄州州牧杜京。
杜京率領三千淄州鐵騎急速奔馳而至,最后停在了在離著圣城騎兵約莫十丈遠的地方,沒有越過邊境線。
“杜州牧,是什么風把你吹到這里了?而且還如此興師動眾。”軒轅晉驅馬去到了圣城騎兵的前方,面無表情地看向了杜京。
圣城出兵占領怒風原之后,淄州的騎兵時常會過來騷擾,與圣城的騎兵有過不少的沖突,雖然規模都不大,但都有死傷。如今,圣城與淄州已經是敵人。
趙燕雄也在同時驅馬向前,停在了軒轅晉的身側,眼神凌厲地看著杜京。
杜京微微一笑,道:“兩位不要有這么大的敵意,杜某今日過來,和你們的目的一樣,是為了護送學宮的貴客。”
軒轅晉和趙燕雄聞,齊齊皺起了眉頭,不知道杜京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學宮的各位貴客,聽聞你們要前往定北城協助蕭世子守城,杜京特來護送。”杜京提高了音量,遠遠地向著鳳離等人恭敬地一拱手。
鳳離、董小宛、周冬冬和風凌意驅馬向前,來到了軒轅晉和趙燕雄的身邊。
學宮此番派遣鳳離等百余人支援定北城,乃是公開的行為,而且在這之前,在蕭北夢重現踏馬城的消息傳開后,學宮第一時間對外發聲,號召歷屆學宮弟子以各種方式支援定北城,出人出力出銀子,最不濟的,也會站出來聲援定北城、聲援蕭北夢。
故而,杜京知道鳳離等人會經過淄州,并不奇怪。
“杜州牧,學宮與淄州,似乎并無交情吧?”鳳離輕聲回應。
蕭北夢殺了杜京的父親杜子騰,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而杜家鎮守淄州,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那就是遏制圣城和學宮。
故而,杜京和學宮之間的關系,說不上和睦。
杜京哈哈一笑,道:“杜某與學宮的交情深著呢,只是諸位并不知曉,蕭世子乃是杜某多年的老友。”
此話一出,學宮眾人俱是意外萬分。
蕭北夢殺了杜京的父親,但杜京卻說蕭北夢是自己多年的老友,此事怎么聽,怎么讓人難以相信。
不過,因為也算得上鄰居,學宮眾人對杜京的風評為人也有些了解。當年,杜子騰為淄州州牧,并一心扶持杜京的哥哥杜知舟的時候,杜京乃是淄州二世祖之首,紈绔們該干的事情,他一樣不落下,還一騎絕塵、穩穩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