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不遠處的身影。

她輕輕閉著眼，呼吸均勻，無窮無盡的光點從遠處掠來，涌入她的身軀，顯得是那樣的美麗。

“小夢。”

蘇淵傳音。

若不是積累的‘無我之意’太多，已經隱隱在失控邊緣，他絕不愿意打擾小夢的修行。

“嗯？”

星空的那頭。

上官夢緩緩睜開眼，絲毫沒有被打擾的困擾，反而是沖著蘇淵輕輕眨眼：

“怎么啦？”

可不等蘇淵回答。

她的身形忽然微微一頓，望著蘇淵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許的茫然。

這種茫然很快轉變為了不解、意外與擔憂。

最后，是一種焦急的關切。

她主動停下了修行，來到了蘇淵身前：

“小淵，你怎么了？”

蘇淵望著那雙急切而擔憂的目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一次的‘無我之意’雖然積攢得極多，他也隱隱有了一種迷失的預感。

但相比起上次‘十死無生’的九帝之劫，還是稍微好了一些。

畢竟自己僅僅只是輔助，真正出力顛倒因果的，是那團‘影’，不然它也不會變得黯淡虛幻。

所以――

就事實上而。

現在的他，和平時，應該是看不出任何區別的。

但......

他并沒有如實透露。

面對許安顏時，他將她當做了可以并肩面對風險的人，他信任她，他欣賞她，他相信她有著堅定的道心并且不會因為任何事而動搖，所以將一切透露，都無妨。他相信她能扛得住。

但面對小夢，并非如此。

人生若只如初見。

如今的他，早已不再受到那重‘妹妹’身份的掣肘，但那種憐愛則是保留了下來。

他不愿意讓她有太多的擔心，他希望能夠保護她，解開她身上的所有枷鎖，讓她活成她自己想要的樣子，成為真正百無禁忌，隨心所欲的魔女。

“沒事......就是忽然，想要抱抱你。”

蘇淵輕聲開口。

擁抱隨之而來。

雖然是許安顏的身體。

但卻是上官夢的靈魂。

她將臉埋在蘇淵的胸口，緊緊地擁抱著他，感受著他心臟跳動的聲音，感受著那種溫度。

可那種奇異的感覺卻始終揮之不去：

“小淵，我感覺你離我好遠好遠......”

“雖然你就站在這里，就站在我面前，可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已經飛到很遠很遠的風箏，隨時都有可能消失......”

蘇淵身形一頓。

在此之前，他尚未與小夢提及過無形無相、萬形萬相的副作用。

可她......

怎么會知道？

“不管小淵你要說什么......你要先答應我。”

上官夢并沒有抬起頭來，她依舊將臉緊緊貼著蘇淵的胸膛，像是要通過那種心跳和溫度，來錨定蘇淵的存在：

“無論以后發生了什么......不準消失好不好？”

蘇淵微微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終卻都吞了回去。

他只是緩緩伸出手，抱住懷中的人：

“好。”

撲通、撲通、撲通......

聽著那熟悉的心跳聲，上官夢能感受到，那種奇異的感覺，正在一點點消失。

原先的小淵，就好像是一層霧，明明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想要伸手去抓，卻什么也抓不到。

但現在......

她偷偷在蘇淵的腰間輕輕捏了捏。

好結實的手感。

這突如其來，異想天開的小動作，讓蘇淵不由得笑了出來。

他的‘無我之意’消弭的差不多了。

“笑什么呀！剛才是真的差點把我嚇一跳呢！”

上官夢抿了抿嘴，表現出一副佯怒的樣子，但實際上，心里則是偷偷嘆了口氣：

‘好可惜哦。’

剛才的氣氛明明已經到了。

如果是自己的身體，她一定會跨出那一步，毫不猶豫地直接親上去的！

可惜不是。

什么時候才能換回來呢？

她看了眼體內的神秘小盒子，很糾結。

因為如果真的換回來后，自己是不是又見不到小淵了？

‘這個星門什么時候才會打開啊？’

她有些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