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玩鬧之舉，雖然欺負過妹妹，但她被壞小子欺負的時候，可是李默白出面幫忙擺平的，羞愧個屁，從小到大替她打架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了，不能只看見他欺負妹妹不看他挨打。

陳杰？那就更無所謂了，大多數情況都是他來招惹李默白，兩人如今還能做朋友，就說明問題不大，他真愛，還是李默白幫的忙，有什么愧疚。

至于酒吧那些綁票的人渣，莫說是悔恨，他們能死那么痛快都是因為當年李默白實力只允許一擊斃命，換到現在，高低得多給他們幾劍。

還有那些來華國找事的雇傭兵，緬邦的軍閥，枯榮會的特工，認真算起來，李默白在現代殺戮還真不少，但要說后悔，那絕對不可能。

都不是什么好人，殺了就殺了，雖然數量多，但他們人還渣啊，不把他們送走此時面對問心之局李默白才會有心魔。

無論多少次，這些人站在面前，李默白依然會毫不猶豫拔劍，事關生死無小事，李默白的劍從不妄殺，但也從不猶豫。

不止是現代，對大乾也一樣，府尊，修士，還有那些軍陣士兵，李默白不敢保證自己劍下沒死過好人，但他能保證自己每一劍自己出的都問心無愧。

哪怕對著老皇帝那雙不甘，深沉，怨恨的眼神，李默白同樣可以無悔。

九五至尊，別人當你是皇帝的時候你才是皇帝，如果不把你放在眼里，不過是個年老力衰的三品可憐蟲而已。

很有意思問心路，從出生到現在，只要有可能影響到你的事情都會在心頭過一遍，妹妹，王曼麗，陳杰，還有那些過往人生中的朋友，對手，敵人，走馬觀花一樣掠過。

看似很快，又極為緩慢，忽然，李默白呼吸一滯，連穩定運轉的法力都停了一瞬。

殺老皇帝時李默白心緒未動，殺那些筑基化元仙道真人時李默白心緒未動，唯有心頭飄過眼前之人李默白心神動了。

那張已生華發的笑臉，行事圓滑中又見底線的面龐，是老爸！

任由法力在經脈中亂竄，也不愿意讓那張笑臉掠過。

年少跟人打架他負責給人鞠躬道歉，上學早戀被人家長找上門他負責擦屁股，偷他私房錢時被發現時的無奈，被老媽咆哮時兩人一起跑路的默契，現在想想，他一個當老板的，哪里需要有私房，本就是給兒女準備的零花。

有多久沒見過這張臉了，伸手想去撫摸卻無論如何也摸不到。

李默白對得起所有人，唯獨面對老爸有點虧心。

雖然他眼神不好，雖然他留下了那么大一個爛攤子，但就是很想他。

哪怕忍著經脈撕裂的劇痛也想去摸一摸那張很久未曾見過的身影，

已經遮風擋雨了幾十年，再扛幾天不好嗎？

在最無能為力的時候遇到最想照顧的人。

“對不起，我應該快點的。”

望著背影，李默白喃喃自語。

如果往事有遺憾，李默白唯一悔過的就是當初拿到兩界符文沒有早些嘗試，如果他能快一點，果斷一點，或許父親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