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設定的目的地,堯都站,已到達,請您做好下車準備!”
吳恒聽到戴著的藍牙耳機內,傳出的導航提示音,知道已經到了地方。
他走下車門,用手抻了下敞開黑夾克的衣角,然后揉了揉臉,讓緊繃的臉部皮膚,更加柔順一些。
轉身觀察了一眼堯都街道的情況。
這里算是北全市的郊區位置,
街道兩旁綠樹成蔭,兩側的建筑風格各異,既有古樸典雅,也有現代時尚,行人不多,也算得上安靜、舒適。
吳恒查看了下手機導航顯示的地址:堯都街93號,向北步行350米后到達。
他此刻使用的是寇坤的黑磚手機。
“我到了!”
吳恒點開手機,發送了一條信息。
至于蔡雪麗昨晚發送的十幾條關于四師弟張朝旭,以及勸他本人見到了武館老爺子時,收斂點脾氣,不要再惹對方生氣的聊天信息。
吳恒直接選擇了無視。
消息發出后,不到十秒,吳恒的手機,就傳來了請求通話的鈴聲。
“二師兄,我在門口,沒看到你啊,你在哪里?”一道清靈中帶著忐忑的聲音傳來。
“還有幾百米。”
吳恒邊走著,邊回復了一句,然后迅速掛斷了電話,仿佛天生不愛講話。
短短三百米,吳恒的身材高大,邁著足有別人1.5倍寬的步伐,
看起來走的從容不迫,卻輕易趕超其他路人,僅四分鐘便到了武館門口。
不同于其他店鋪的臨街門面,眼前這武館大門前,有一塊寬闊的空地,鋪著青石板,踩上去清脆作響。
武館外觀既現代,又充滿傳統韻味。
仿古的屋頂和墻壁,夾在著玻璃和瓷磚,全木制的大門寬敞而莊重,上面雕刻著龍虎搏斗的圖案。
在門口,站著一個穿著蔚藍色長襯衫,黑色工裝褲的清秀女孩,
她黑色的頭發扎成了單馬尾,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治愈風格。
正是一直在東張西望的蔡雪麗。
看到吳恒的瞬間,蔡雪麗就趕緊從門口輕跑到街邊,在距離吳恒三步遠的時候,猶豫著停了下來。
原本下意識伸出,想要去拽吳恒胳膊的手,也抽動了一下后,停留在了大腿外側,手掌微微攥了起來。
她不明白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
以前小時候天天牽著她去逛街,去買零食,最愛玩的二師兄,竟然完全變了。
焦躁、憤怒成了寇坤的代名詞。
對師父動手,對其他師弟動手,甚至連她都被打傷。
她不明白,這一切是因為什么!
最終只能將那些美好記憶埋在心里,此時帶著忐忑和欣喜道:
“二師兄,你來了!”
“我昨晚就告訴爹,說你要來,他當時雖然很生氣的呵斥,說根本不想見你。”
“但是今天一大早,他就穿著那件十年前買的,一直舍不得穿的銀黑色練功衫,打了一通拳后,就坐在房間內,一直喝茶呢。”
蔡雪麗說到這里輕笑了一下,又抬起清秀的臉龐,悄悄打量了一下吳恒的面色表情。
似乎想要看出吳恒的想法。
吳恒點了點頭,輕‘嗯’了一聲,他此時能感覺到蔡雪麗身上有對他的恐懼情緒。
但是這股情緒非常弱,似乎隨時可能消失。
為了將這次的第二身份落實,吳恒熄滅了恐嚇對方,將蔡雪麗培訓成深度恐懼者的想法。
蔡雪麗看到吳恒的臉色稍緩,猶豫了一下后道:
“二師兄,你現在既然不爭那個東西了,能不能和爹好好聊一下啊?”
吳恒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似乎聽進去了蔡雪麗的話。
蔡雪麗見此,瞬間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后上前用白皙的手掌,拉住了吳恒的小臂,“那快進去吧,爹他其實在里面,等好久了,就是落不下面子。”
她看似自然的拉拽動作,
在吳恒看來,卻猶如挨打過后的小狗,在小心翼翼的接近、蹭著主人,試探是否有被原諒,是否可能會被繼續打似的。
蔡雪麗用手拽住吳恒胳膊小臂的時候,整個人都有瞬間的僵硬,
但她以前都是這么拉著二師兄,就像拉著親哥哥一樣。
她似乎想要用這種方式,努力讓一切都回歸以前的狀態。
但可惜,這種事,可不只是她一個人渴望,又有多少人,在懷念以前的親情、友情。
癡癡念念的想著的一些人,時隔多年,真正再次接觸時,才會發現一切都變了,回憶中的那個人,早就永遠的死在了回憶里。
‘太過于天真了。’
吳恒倒也沒有反抗,跟隨著,走進了木門內。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開闊的訓練場地,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四周的墻角放著各種冷兵器。
訓練場的后邊才是住宅,布局有點類似于四合院。
房數分為九間,最中間是供奉的祖宗牌位。
而北邊的正房,是木質茶色的古樸風格。
房間內,
靠墻擺放著一張紅木茶桌,桌子兩旁擺著兩張太師椅,背靠的墻壁正上方,掛著一張牌匾“紅松拳正”,右下角的印章落款是‘蔡寶勝’。
在桌子右側的太師椅上,
此時正坐著個一米六左右,頭發稀疏,留著分頭,穿著一身銀黑色練功衫的瘦臉老頭。
桌上的茶寵,已經被茶水澆的完全變色。
凌晨5點就起床,開始在這里喝茶,喝了整整兩個小時,已經喝飽了的老頭,聽到院子里的動靜后,迅速整理了下衣襟,給茶碗里又續了一杯。
然后坐的端正,捏著茶碗,輕輕抿著,似乎在表達自己的從容淡定。
吱~,木門被推開。
“爹,你看誰來了!”蔡雪麗拽著吳恒胳膊,引他進了屋內。
老頭沒有出聲,而是將送到嘴邊的茶慢慢飲盡,然后放到了桌子上,放下去的一瞬間突然用力,輕輕接觸桌面的茶碗,發出了‘咣’的一聲。
“哼,你還知道回來!”
老頭微瞇著眼睛,盯著吳恒怒道。
“爹~!”蔡雪麗拉長聲音,撒著嬌,同時纖手將吳恒的衣袖,拽的更緊了,似乎生怕他直接轉身離開。
“二師兄才剛回來,妹髏饕恢痹詰茸潘亍!
老頭眼看被自己兒女拆穿了行為,眼睛忽閃了下,卻依舊撐著憤怒的表情,緊緊的瞪著吳恒道:
“你能懸崖勒馬,將東西歸還回來,倒還有的救,但你打傷麗麗的事如何解釋?”
“我蔡寶勝,教了你三十年,就教會了你,怎么打傷自家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