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茵茵仿佛已經陷入了某種魔怔的狀態,理智被仇恨完全吞噬,只剩下殺死江景然這唯一的念頭。
“茵茵,你就是精神壓力太大了,所以才會產生這些可怕的幻覺,胡思亂想……”
江景然還在做最后的努力,聲音越發虛弱,“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你想想小晨晨……我死了,你因為殺人坐牢,他以后要怎么辦?他還那么小,已經失去了媽媽和外公外婆,你忍心讓他一個人在世上孤苦伶仃嗎?我們、我們應該是他在世上最后的依靠了啊……”
提到小晨晨,傅茵茵的眼神有瞬間的波動,但隨即被更深的決絕覆蓋:“我就是為了他,才更要殺了你!”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悲涼和憤怒:“你喪心病狂,連姑姑姑父和姐姐都能下手,根本沒打算放過小晨晨!現在小晨晨醒過來了,你表面上關心,卻不讓我過多靠近他,不就是怕他發現什么嗎?!遲早有一天,你會對他下手的!不殺了你,死的就是小晨晨!”
她深吸一口氣,“至于小晨晨的未來,用不著你操心,我已經安排好了,等我們都死了,會有一對善良的夫妻領養他,我已經給他買了保險,等我們死后,保險理賠足夠他平安富足地長大成人,他再也不會受到你這個魔鬼的威脅了!”
“江景然,你去死吧!!”傅茵茵再次舉起刀,眼中是同歸于盡的瘋狂。
“茵茵!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殺人!你相信我!!”江景然徒勞地嘶喊著,在地上艱難地翻滾躲避。
然而,傅茵茵畢竟身體底子弱,接連的激動情緒和奮力刺殺已經消耗了她大量體力,此刻她氣喘吁吁,臉色甚至比失血過多的江景然還要蒼白,動作也變得越來越遲緩、無力。
而江景然在強烈的求生欲支撐下,雖然使不上大力氣,卻總能險之又險地避開要害。
一時間,場面的氣氛似乎都變得冗長起來。
一個虛弱的男人在地上爬,一個更虛弱的女人舉著刀在后面追,兩人都像是強弩之末。
就在這僵持中,傅茵茵一邊喘著氣追砍,一邊繼續指控,每一個字都如同驚雷,炸響在空曠的客廳里,也炸響在作為旁觀者的顧陌耳中:
“江景然!不要再裝出一副對我姐一往情深、念念不忘的惡心樣子了!你難道不知道……你晚上做夢的時候,會說夢話嗎?!”
江景然翻滾的動作猛地一僵。
傅茵茵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刀子,剖開他的偽裝:“你在夢里,罵我姐是下賤,罵小晨晨是野種,罵我姑姑姑父是老不死的……呵,你這個賤人,有什么資格罵他們?!每次聽到你做夢罵他們,我都想扇死你那張臉!”
她喘了口氣,“小晨晨不是你的孩子,,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當初我姐遭遇那種事的時候,是你!是你自己主動跑到我姑姑姑父面前,裝出一副情深不渝的樣子,說你喜歡我姐,不介意她遭遇過什么,會一輩子照顧好她,也會把小晨晨當成你自己的孩子!”
“結果呢?!你表面上對我姐百般深情,表面上是個無可挑剔的慈父,其實心里早就巴不得我姐死了!你覺得我姐不堪,覺得娶了她是你莫大的恥辱!可當初沒人逼著你娶她!是你自己裝深情,騙取了姑姑姑父和姐姐的信任,讓他們把我姐交給你了!你卻反過來怪我姐和姑姑他們逼迫你,讓你娶了一個不堪人,讓你蒙羞!你心里早就時時刻刻都盼著他們死了!!”
漂浮在半空的顧陌,魂體劇烈地波動了一下。
當初原身發生了什么不堪的事?
小晨晨竟然不是江景然的孩子?
而原身居然完全不知道,甚至是不記得。
顧陌都震驚了,完全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這種隱情。
而傅茵茵還在繼續指控江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