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等縣令空閑下來,再行審問。
但張杰一直沉睡不醒,想是夜里受了驚嚇,又過度疲憊,所以貪睡。
而縣令下午原定去城外幾個農莊勘察田畝,等回來時已經是傍晚。
張杰在獄中仍然大喊,說陸捕頭,縣令都不是好人。
陸捕頭擔心張杰在縣令面前胡說八道,就說張杰醒來,吃了東西以后又睡了。
縣令遂把案子,放于第二天。
卻不想,當天夜里,牢里的犯人合力拉大鐵欄桿,讓張杰那小孩子鉆了出去。
兩個獄卒喝了些糟酒,睡的沉。
張杰偷了鑰匙,把牢房的人都放了。
張杰帶逃犯回家,把雙親的遺體帶走了。
城墻年久失修,有許多狗洞,他們就是從那些狗洞里,鉆出去的。
縣令發下通緝文書,陸捕頭堅持認為,張杰有失心瘋,懷疑張杰殺了雙親,于是也下了通緝令。
不管真相如何,先把孩子找到,然后再說其它。
縣令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正好城外柴夫提供線索,逃犯經他處進山,應該去了盤蛇寨。
張杰就在其中,并且是自愿的,不是被強迫。
如此一來,張杰要么是真不懂事,要么真是失心瘋,否則絕不會上山投綠林。
所以,縣令才同意,對張杰下通緝令。
……
胡縣尉的這些話,滴水不漏。
剩下的就看兜水的托兒,能不能撐得住。
更夫說,張杰來報案時,神情鎮定,并不慌亂,不像其他孩子般哭鬧。
而張家被打理得井井有條,連瓦片都換過了,只有臥室現場保持原狀。
街坊也都被威逼利誘,都說張杰有瘋病。
藥鋪店老板也作證開了藥,而廚房里有沒用完的藥,與常年熬藥的藥鍋,藥鍋里還有沒倒掉的藥。
柴夫說,張杰喝止了逃犯,然后率先走了。
這些真的假的證人,補全了案子的全貌。
張杰至少腦子不清楚,所以才會與犯人為伍。
俞侍郎在張家轉了一圈,看著現場,看著落灰的柜子。
胡縣尉看愣了,汗都出來了。
因為柜子上一個指紋掌印都沒有,而這是家里,至少該有張氏夫婦的指紋掌印。
所以,這些柜子是后來擦過來,并且推回原位。
俞侍郎沒說什么,跳上瓦頭。
看著新瓦片,頓時明白真有問題,否則不會連瓦片都換了。
胡縣尉瞪陸捕頭,畫蛇添足的蠢貨,誰讓你動現場的!
陸捕頭低頭不語,柜子上都是他的指紋掌印,要是不擦掉,他就死定了。
俞侍郎落地,卻沒說什么。
證據不足,不好說。
廚房里的藥,還有藥鋪老板的證詞,不推翻這些,就無法說張杰沒有失心瘋。
“張家,在這城里傳了不少年吧。”
“是,已經有幾代了。”
“這院子的地契房契呢?”
“據陸捕頭說,被張杰帶走了。”
“這樣啊,好,那就先這樣。”俞侍郎點名,“陸捕頭。”
“卑職在。”
“家中可有妻兒?”
“回大人,拙荊為卑職生了三個孩子。”
“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后好好練武。”
“啊?”陸捕頭愣了,沒聽明白。
“好自為之。”俞侍郎走了,縣令跟上。
胡縣尉踹了陸捕頭一腳,“笨蛋,大人的意思是,那張杰之所以投綠林,是認定你與他雙親的死有關,將來必定會回來找你報仇,殺你全家。”
“啊?”陸捕頭傻了,隨即咬牙,“他敢!”
“就你這三腳貓功夫,好自為之。”胡縣尉也走了。
陸捕頭臉色大變,害怕了。
等送走了俞侍郎,連忙求縣令,讓他家孩子去飛鵬堂練武。
縣令同意了,寫了推薦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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