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多年的戰斗經驗讓他在發力的時候收了下小腹,刺刀沒有刺傷他的內臟。
更幸運的是,十九路軍有周文支援的大量紫清紅藥,讓他在戰場上沒有流血身亡,送到醫院后被及時搶救過來。
但是現在,經歷過無數生死場面的劉阿福心里卻是迷茫和彷徨著,甚至有了些當初第一次上戰場的緊張和恐慌。
因為亮哥走了,亮哥沒有來得及等他們傷愈歸隊就帶著部隊開拔了,去了哪里不知道,將來還能不能再見也不知道,而他們這些傷兵則是全部被調撥給了什么中央黨部教導總隊。
這是一支什么部隊?不知道。
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是誰?也不知道。
大家未來還能不能回到家鄉?更是不知道。
當聽到亮哥走了的消息后,無數的兄弟嚎啕大哭,他們從未有過這種傷心和失落的感受。
亮哥不要他們了,就好像他們一瞬間就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那些年紀大的,重傷后留下殘疾的兄弟們,還算有個好結果。
上海的那些富豪老爺們還是一如既往的仗義,愿意留在上海的兄弟們有很多都被這些開大工廠和大商號的商人聘用了,有的去當了不需要付出大體力的工人,有的則是幫人守倉庫和大門。
還有那些不愿意留下的兄弟們也每人都發放了50大洋,還被那些黨部官員送上了回家的火車。
要知道,在廣州虎門鎮的周邊村子,50大洋已經可以買上好幾畝地,還能再娶個婆娘安生過日子了。
眼看著這些黨部官員安置這些有殘疾的兄弟們還算仁義,劉阿福心中一開始的抵觸心理也減輕了許多。再后來知道了蔡團長也留下來擔任他們的直接長官,兄弟們躁動的心也漸漸平復。
而且在醫院養傷的時候,黨部那個姓張的年輕官員對兄弟們也很不錯,噓寒問暖不說,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都盡量滿足,特別是專門帶了幾十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來給大家代筆寫家信,讓包括劉阿福在內的,已經多年沒有給家里通過信的傷兵們很是感動。
今天,劉阿福和近兩千名已經完全傷愈的兄弟們,站在上海黃渡火車站的站臺上,由于編制早已經打散,在黨部官員們的吆喝下,隊伍排列得不是很整齊,但是依然沒有人大聲說話,大家都是忐忑不安地等待著。
劉阿福由于是排在隊伍后面,看不見前面的情況,他還在小聲地和身邊的幾個同鄉交談著,就聽見前面傳來一陣嘩然,前面的兄弟有的甚至歡呼起來,“蔡長官,是蔡長官來了。”
劉阿福當然知道蔡長官就是蔡團長,但是不知怎地,感覺竟然莫名的心安起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