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線是往西南而去。
賀靈川跟在它后頭,閑庭信步。
他給自己掙到了一塊護身符,否則哪敢深入虺洞?
上回董銳拿著刑龍柱上苜蓿島試用成功,同時也印證了賀靈川對陰虺之王的警告:
除了他之外,還有人也能吸走地煞陰脈的煞氣。
陰虺之王若敢害他,就等著賀靈川的同伴過來復仇吧!
到得那時,就是陰虺一族的末日。
這,才是賀靈川只身入虺洞的底氣。
經過半個時辰的翻山越嶺、穿坑過洞,一人一蛛慢慢接近天坑。
陰虺帶他們走了捷徑,否則他們上回過來可不止花這點時間。
站在天坑邊緣,越發覺出這地質奇跡的壯觀。賀靈川去過朱二娘的魔巢,也在盤龍城的問仙堂聽過課――問仙堂本身就是個巨大的天坑,但跟眼前這個天坑“白淵”比起來,無論大小還是深度,都不可相提并論。
…。。
百多丈外,也就是天坑另一側,有飛瀑流泉直下千尺,水聲如雷,霧汽彌漫。賀靈川看到這掛白練,就知道“白淵”之名的由來。
引路的陰虺走到這里,就順著崖邊的粗藤攀援而下。
朱大娘即道:“到我背上來。”
賀靈川爬到蛛背上,已經是熟門熟路了。
而后巨蛛邁動八條腿,飛快地附巖直下。
它下崖不用爬藤,順著山巖九十度往下走就行了。
越往天坑深處,四周越發幽深。陽光照不透的深坑底部,長滿了奇花異草。
引路的陰虺繼續下行,但朱大娘在一塊碩大的石臺上停住了腳步:
“底下有東西要上來了。”
這塊堅巖外凸,基本平行于坑底,也是它擋住了照向深潭的陽光。
朱大娘話音剛落,他也分辨出被瀑布水聲遮掩的另一種動靜:
鏗鏘鏗鏘,好像有什么沉重的硬物在石頭上拖行。
十幾息后,有個龐大的身影自下方翻到了平臺上:
一頭陰虺。
先前領賀靈川前來的那一頭,身長四丈,已屬地面難得一見的怪物;但跟眼前這頭陰虺相比,卻像猛虎身邊的小貓。
它只爬上來半身,就有八丈,還有一截尾部隱在黑暗當中,不知道具體長度。
這頭陰虺的形體與其他同類沒什么區別,但吻部變長、鼻子突起,頜邊甚至長出一點細須。
更奇特的是,它頭上還隆起兩個鼓包。
第一眼看過去,賀靈川竟覺它很像個模糊版的……蛟?
朱大娘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得天獨厚啊。再過百年,說不定它就修成陰蛟了。”
它的話音不無羨慕。
天地靈氣衰弱的同時,有些靈物卻能仰仗特殊的生存環境,一直過得比其他妖怪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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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頭陰虺的鱗甲卻不像它的子嗣那樣油光發亮,反因磨損和傷痕而顯舊,甚至甲片周圍也隱隱泛白,像河床上經年累月被沖刷的卵石。
這是個老家伙了。
并且沒人能忽視,它后背上還有幾條長長的鎖鏈!
兩根鏈子穿透陰虺之王的肩骨,另外兩根大概釘在肋骨上,隨著它的行動而發出沉悶的響聲。
這就是賀靈川兩人方才聽見的異響。
他也格外驚訝,竟有法器能承受陰煞濁氣的腐蝕,長長久久地鎖住這條陰虺之王?
但定睛一看,這鎖鏈非金非鐵,而是通體泛著骨質的瑩白,甚至靠近陰虺之王肩骨的部分還有一點發黃――它有四只手,因此比蛇妖多長一副肩骨。
這是……骨鏈?
什么生物的骨頭,能經得起陰煞濁氣的摧殘,以及這頭陰虺之王的掙扎?
眼前的巨物先開了口:“我們長居于此,你為什么要害我子嗣?”
它不像從前那樣怒吼,但拿出金恪寶卷的兩人都能聽出它壓抑的憤怒。
賀靈川反問:“閣下怎么稱呼?”
“蘢灝。”這怪物沉沉道,“青苓山顛倒海,陰龍一脈。”
“我姓賀,你可以稱我為賀島主。”賀靈川向它抱拳作揖,“我從百列手中,接下了仰善群島。”
“賀島主?”陰虺之王蘢灝不怒反笑,“你我從前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奪我族根基?”
賀靈川仰頭看著他:“我若和平拜訪,有可能見到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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