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則壽冷冷道:“你約我們來,到底什么事?”
“我聽說,千金寨的楊梅酒、球花幫的珍珠,在外頭都是搶手貨。我個人很喜歡千金寨的楊梅酒,每次待客都用它。”
千金寨的酒就不用說了,從玉衡城到白沙灣,一路好評;球花幫盤踞的水泊出產珍珠蚌,只要養得好,能出龍眼大的珍珠,可惜數量不多。西芰舊王宮內收藏一顆黑白雙色的珍珠,是渾然天成的太極圖案,那也是球花幫賣出去的。
賀靈川接著又道:“可見兩位幫主都是做生意的行家里手。那么,我就想跟兩位談一樁上好的買賣。”
陶、徐二人又是相視一眼,不吱聲,要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賀靈川從底下拿了個匣子上來,擺到桌面上。
他知道兩人不敢開匣,所以這一步也由他代勞。
匣子慢慢打開,兩人望見錦墊上躺著兩只橢圓形的令牌。
賀靈川取出自己的大統領令,晃了兩下,讓他們看見三只令牌的材質相同。
“玉衡城想聘請兩位幫主,做我們瀧川商路上的衛長。”
“做什么?”徐則壽愣住,以為耳朵太久沒掏,幻聽了,陶凜也皺起眉頭。
“衛長?”
“不錯。”賀靈川讓人取出瀧川地圖攤平,在上頭畫了兩個圈。
兩名匪首一看,他圈起的就是自家幫派在商路上的地盤,俗稱狩獵場。…。。
為了避免矛盾,瀧川的中大型匪幫早就把整條南路給分割好了,小幫派只能在夾縫中討生活。
賀靈川選擇的這處見面地點,佰城驛站,就是千金寨的地盤。
這種勢力劃分,官方當然從來不承認。賀靈川勾畫得很直接:“這是千金寨的劫掠范圍,這是球花幫的,沒錯吧?”
“……”面對官家,兩人不想回答這么尷尬的問題。
賀靈川把兩只令牌分別放進兩個圈內:“從今往后,貴幫也不必劫掠了,設關卡收路費即可。”
什、什么?
兩位幫主自認見多識廣,還是被這句話驚得虎軀一震。
他們身后的親信,也是面面相覷,難以置信。
大家腦筋動得飛快,拼命消化這個消息。徐則壽試探著問:“賀統領的意思,從今往后讓我們拿著官牌,向過往商隊收、收買路錢?”
“徐幫主概括精要,不過這不叫買路錢,這叫路稅。”
兩人啞然。
所謂路稅,不就是各國官方向商隊收取的過路費嗎?
水匪們私下喝酒時常常破口大罵,這跟他們干的有什么兩樣?就因為沒有官方背景,他們敢收這個錢就叫搶劫。
賀統領是打算收編他們,讓他們替玉衡城收取過路費?
這是招安?
這是招安保吧?
異想天開!
“目前商路上的局面,幫派兄弟們刀頭舐血、過往商隊提心吊膽,我的玉衡城軍來回巡視也是費時費力,各自都不討好。”賀靈川舉盞汲了一口茶水,“咱得會算成本,我收來的路稅都拿去打架了,入庫也沒剩多少,有時還要倒貼;你們幾家天天跟我玩貓捉老鼠的游戲,也賺不了幾個大錢,開銷還比以往高。這么一盤算,誰也沒賺著。”
“其實,說到底不就是錢的事兒?干脆這樣,路稅就由你們來收,大家也不用打打殺殺了,和氣生財多好?”
陶凜聽到這里,終于忍不住道:“我們憑什么替官方收錢?玉衡城打算施舍我們多少?”
從前西芰舊國也嘗試過招安,還招了好幾次,但開出來的條件小氣至極,最多就肯給陶凜一個縣里的小官做做,他那么多手下都要被打散安置去各處。
水匪們讀書不多,但人不傻。這明擺著要化整為零、削弱隊伍,他們當然不同意。
眼看歷史又要重演,兩個匪首還沉得住氣,后邊幾個親信忍不住嗤笑出聲。
還想玩這一手?早把你們伎倆看穿!
拋出個小蝦米,就想釣巨鯨?想得挺美哈。
賀靈川就當沒看見他們的輕蔑:“收稅標準參照官方,不要多收也不用少收,但收上來的錢――”
他頓了一頓,見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過來,才接著道:“都歸你們所有。”
全、全部?旁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徐則壽心頭也是大跳兩下,和陶凜對了幾個眼色。
他表面鎮定,雙手抱在胸前,一副談判架式:“過路才能收幾個錢,這么多兄弟要吃飯……”
賀靈川打斷他:“幾個錢?路稅收起來有多爽,你知道么?”
“都知道殺人放火來錢快。但這買賣干一次兩次還行,干的次數多,風險上去了,收益下來了。更別說幫里的撫恤越來越重,有時候劫回來的錢財還不夠散出去的吧?”
說起這個,兩個匪首臉色一黯。
七夕快樂。
本來想請假一天的,反正你們今天也懶得看書。
后來想了想,還是更新吧,沒過節的人不該受到雙重暴擊。39314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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