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業有專攻,普通修行者說不定就束手無策了。而且這少年看起來走的是武修路線。
賀靈川拿到布偶,也沒什么別的動作,很干脆往衣襟里一塞,就好像白子蘄扔過來的是銀子,被他隨手收好。
他還拍了兩下。
結果,白子蘄就看見地上的鍬甲蟲群停擺了。
每只都像凋塑般定在原地,連須子都是紋絲不動。
“請您解開它們的束縛。”賀靈川也想知道,白子蘄用了什么手段控住這些不著調的蟲子。
結果白子蘄從懷里取出一只拂塵,沖著地上的蟲群輕輕一甩。
一陣大風刮過,賀靈川總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從鍬甲蟲身上被吹跑了。
而后它們才三三兩兩起飛,圍繞在賀靈川身邊。
他還是沒看明白對方的手段。
還好,白子蘄大概也沒弄清他的套路。
賀靈川又從懷里拿出那只布偶,朝著蟲群晃了晃:“回家,外頭沒什么好玩的。”
蟲群呼啦一聲朝他沖去。
準確來說,是朝著布偶沖去。
碩大的身形也不知怎么擠進那條小縫,總之,大約是幾十息工夫,現場一只鍬甲蟲也沒有了,全部回巢。
白子蘄忍不住鼓掌:“不錯,有趣!你怎么辦到的?”
“程俞也沒有馴服蟲王,只是取了個巧。”
“哦?”
“他用自己豢養的惡鬼,控制了蟲王。”賀靈川笑道,“否則要跟蟲王拉近感情,好像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他的盤龍城小隊里,有一名馭獸師老余,說過獸類介于普通野獸和妖獸之間最不好馴服,靈性已開就有些狡猾,但又不識時務。
其中最難的,就是馴養蟲類。
因為你很難跟它們有效交流。
程俞大概也是碰到這種問題,所以他直接走了捷徑。
賀靈川能快速馴服蟲王,也是借鑒了他的辦法。
誰叫他有攝魂鏡呢?誰讓攝魂鏡里還養著兩只惡鬼呢?
鏡子把蟲王身上的惡鬼收了,再放一條自己的走狗頂替。鍬甲蟲王頭腦簡單,沒什么思考能力,只有一點傲嬌的小脾氣。
控制這種附身對象,鏡子里的惡鬼表示不難,鍬甲蟲王很快就被安撫好了。
賀靈川從容收起布偶:“感謝白都使的饋贈。”
白子蘄細細看他兩眼,才道:“程俞敗在你手里,倒是不冤。”
賀靈川只能呵呵一笑。
他能覺出白子蘄對付這兩人從容不迫,根本沒費多大力氣。
其實他倒想拿蟲巢布偶換白金蠟燭,那東西看起來更有用。
但賀靈川覺得,白子蘄不會同意。這畢竟是摘星樓的寶物,他還是別自討沒趣。
此時眾官差才從后方追至,給兩名逃犯都戴上了符文枷鎖。
這起驚動全城的追逃桉,終于畫上了句號。
白子蘄呼出一口氣,拍拍自己衣袖。官差牽來靈鹿,請上使乘坐。…。。
望著他的背影被眾人簇擁前進,賀靈川嘴角才揚笑意。
燈靈化出的巨蛇,的確很難對付。
白子蘄這人的神通,的確強得出乎意料。
但他剛剛使出的手段,白子蘄同樣沒有看破!
好戲還在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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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靈川回到白沙矍后又等了半個時辰,伏山越才從北邊回來。
“幸好白都使和你去了西路!”伏山越聽說岑泊清被擒,也是長舒一口氣,“這廝要是熘了,必定遠離貝迦,永不回國!嗯,他人呢?”
“被白都使帶回了縣衙,還有程俞。”說起程俞,賀靈川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審問還沒開始,魯都統也派人過去看守。白都使說,早晨再跟你一起審理。”
“呵,總算他還記得。”分兵追兇之前,伏山越就和白子蘄約法三章,無論誰逮到岑泊清都要一起開審。
灰頭土臉大半夜,眾人都要回去除灰更衣,伏山越更是喊賀靈川去擼個宵夜。
然而,魯都統手下的親衛忽然趕來稟報:
“白都使去縣衙了。還有,您抓回來那個程俞醒了。”
賀靈川心頭一懔。
難道白子蘄要審的是程俞?區區一個咒師,跟獵妖取珠桉能有什么關聯?為什么白子蘄連幾個時辰都等不了,現在就要提審他?
賀靈川上一次打敗程俞的辦法,不可為外人道也,這時就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