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口的人戰斗力自然不能同軍隊相比,更何況劉東又是個在特種部隊的圍攻下都能全身而退的猛人。
當然,這也和當時的社會大環境有關。y南南方十分穩定,這些年來的戰爭幾乎都是圍繞著北方來打,雖然打的千瘡百孔,但南方受到的影響微乎其微。
阮文雄和黎文勇走進劉東住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任何發現,當然在房間內提取到的指紋和陳老四摩托車上的指紋證實為同一個人。
“處長,這個人應該是和偷進入處里的人為同一個人,或者這就是華國方面派來的特工吧?”黎文勇環顧著屋子問道。
阮文勇無聲的點了點頭,面上的表情有些猙獰。
金蘭灣的空氣中彌漫著海水的咸味和柴油的刺鼻氣息。劉東站在班車站點,目光掃過街道兩側的建筑和行人,每一個細節都在他的大腦中快速分析、歸檔。
他穿著普通的淺藍色襯衫和米色休閑褲,腳上是當地常見的塑料涼鞋,頭發略微凌亂,皮膚被刻意曬得黝黑――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東南亞游客形象。
他身上自然還有第二套備用證件,而現在他正站在通往芽莊的班車旁邊,兩地相隔六十多公里,又都是度假圣地,交通自然是極為方便。
y南的客運班車是沒有點的,上滿了人就走,所以售票員扯著脖子攬著客,看到劉東過來,一把扯上了車。
芽莊的海風比金蘭灣更為濕熱,帶著椰子和海鮮市場的混合氣息。劉東隨著人群走出班車站,一個帆布背包松松垮垮地掛在右肩上,左手插在口袋里――這個姿勢能讓他最快地拔出藏在后腰的匕首。
車站廣場上擠滿了舉著小旗子的導游和拖著行李箱的游客。劉東調整步伐,讓自己融入一群剛下車的西方背包客中,借著他們高大的身形掩護,目光快速掃視著周圍環境。
就在這時,一抹熟悉的紅色闖入視線――武思妍。
她依然穿著那件醒目的紅色防曬衣,正揮舞著印有"越美旅行社"的小旗子,招呼著身后十幾名游客。
劉東的呼吸微微一滯,立即轉身,假裝系鞋帶蹲下身,利用身旁的旅游廣告牌遮擋身形。
現在這個危急時刻,他實在是不想再把她卷進來,天涯過客,隨遇而安吧。
劉東僅用一夜時間完成驚人形象轉變,從普通游客變成留著胡茬、面容滄桑的中年人。
他留著灰褐色小胡子、鬢角刻意染了幾縷銀白色。明知金蘭灣現在極度危險,但他仍冒險返回任務核心區域,這里有他必須完成的使命。
修理收音機的鋪子沒有任何異常,但劉東還是謹慎的站在對面觀察了好大一會。
其實像他這樣頻繁的光顧聯絡點實在是太危險了。
雖然讓他們打探起來更容易一些,但組織上安插一個長期穩定的釘子實在是很難,斷不能因為一點疏忽而暴露,能夠給劉東一些情報支持也是組織上斟酌再三批準的。
“我昨天送來的表修好了么?”劉東走進鋪子用手指敲了三下柜臺。
“二十萬盾”,老頭眼皮也沒t一下把手表放在了柜臺上。
劉東把錢放在柜臺上拿起表轉身就走,而在出門時,老頭壓低的聲音才輕飄飄的傳來“城區西郊五公里墻上有鐵絲網”,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劉東大模大樣地在軍政招待所對面的一家小旅館開了間房。他用的是備用證件――一張印著"阮文成"名字的y南身份證,照片上的人蓄著和他現在一模一樣的灰白鬢角。
前臺打著瞌睡的老太太只草草登記了號碼,連眼皮都沒抬就扔給他一把掛著木牌的鑰匙。
二樓的房間窗戶正對著招待所大門。劉東拉上紗簾,只留一道縫隙。軍用吉普車進進出出,幾個穿制服的軍官站在門口抽煙。他掏出剛取回的手表,指針對準十點的方向。
下午四點,暑氣稍退。劉東換了件褪色的藍布衫,戴著寬邊草帽出了門。他在兩條街外的農貿市場轉了三圈,確認無人跟蹤后,順手騎走了停在一家米粉店門口的老式自行車。車鎖在他手里像玩具似的應聲而開。
西郊公路沿著海岸線蜿蜒,咸濕的海風裹著橡膠樹的清香。劉東蹬車的節奏很特別慢,完全是一副悠閑的樣子。
蹬著那輛老舊的自行車,車輪在坑洼的土路上發出吱呀的聲響。他刻意保持著一種懶散的節奏,時不時還停下來,假裝整理褲腳或是點一支煙,目光卻始終警覺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公路兩側是茂密的橡膠林,偶爾有幾間低矮的農舍掩映其間。幾個皮膚黝黑的農民正彎腰在田間勞作,對劉東這個“過路人”連頭都沒抬一下。遠處傳來拖拉機的轟鳴聲,混合著幾聲犬吠,顯得格外寧靜。
劉東的草帽壓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他嘴里叼著一根隨手摘的草莖,哼著一段不成調的小曲,活脫脫一個閑來無事出來溜達的鄉下人。但他的耳朵卻豎得筆直,捕捉著任何可疑的聲響。
騎了約莫半小時,前方的路漸漸變得荒涼。橡膠林被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取代,遠處隱約可見一道灰撲撲的圍墻,上面纏繞著銹跡斑斑的鐵絲網。劉東放慢了車速,眼睛微微瞇起,打量著圍墻的走向和周圍的地形。
他在距離圍墻約兩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把自行車靠在路邊的一棵樹下,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皺巴巴的香煙,慢悠悠地點燃。煙霧繚繞中,他的目光如同鷹隼般銳利,將圍墻的每一個細節都收入眼底。
圍墻大約三米高,頂部傾斜著向外延伸的鐵絲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崗哨,但此時大多數哨位都空著,只有東側的一個哨塔上隱約可見一個懶散的士兵身影。
劉東吐出一口煙圈,嘴角微微上揚。他掐滅煙頭,重新騎上自行車,繼續向前蹬去,仿佛只是一個迷路的農夫,對那道圍墻毫無興趣。但他的心里,已經將這里的一切都牢牢記住。
劉東蹬著自行車,車輪在公路上碾出細碎的沙沙聲。他刻意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偶爾還停下來裝作整理褲腳,實則用余光掃視著身后的動靜。
公路前方拐過一個彎,樹影漸密,陽光被枝葉切割成斑駁的光斑。劉東沒有回頭,但他的耳朵微微豎起,捕捉著任何異常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