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東有些感慨,這可能是歷次執行任務受傷最輕的一次,身上只有兩處子彈和一片彈片的劃傷,對于以往受過的傷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王剛拍了拍劉東的肩膀,遞過一碗粥和一盒剛加熱的罐頭:"先吃點東西,你這身子都快被海水泡透了。"
劉東搖搖頭,一把抓住王剛的手腕,聲音低而急促:"王連長,――立刻聯絡指揮部,我有緊急情況匯報。"
王剛眉頭一擰,見他眼神凝重,立刻意識到事情不簡單,轉頭吼道:"通訊員,電臺開機。"
劉東撐著身子站起來,盡管衛生員還在處理他身上的的傷口,他卻渾然不覺疼痛似的。
電臺的電流聲滋滋響起,報務員迅速調整頻率。王剛抓過話筒,嗓音沉冷:"這里是‘海鷹’,請求緊急通訊,重復,緊急通訊!"
劉東盯著遠處金色的太陽,手指無意識地攥緊。這一夜的血戰只是開始,真正的風暴,恐怕還在后頭。
李懷安是在吃早飯的時候接到局里緊急電話的,他放下飯碗急匆匆的向副局長高兵的辦公室走去。
李懷安快步走進高兵的辦公室,門剛關上,高兵就推過來一份電報,臉色陰沉:"劉東同志已經確認是y南軍隊入侵南部礁,并俘虜了我們五名士兵,不過這都是私下里逼問的口供,無法拿到桌面上來。"
李懷安迅速掃了一眼文件,眉頭緊鎖:"不是沖著談判來的?"
高兵冷笑一聲:"如果是y南想增加政治籌碼,現在早該在國際上大肆宣揚了。可他們靜悄悄的,根本不敢出聲,我想這或許就是單純的報復行動,要不然就會被指責剛剛簽署和平協議就又公然入侵我國領土了。"
"劉東沒有見到被俘的戰士?"李懷安問道。
高兵點頭,"劉東剛傳回情報,就在前幾天,y南方面已經把這幾名戰士秘密轉移到金蘭灣基地。"
李懷安倒吸一口冷氣:"那是y南海軍和空軍基地,防守更為嚴密啊”。
辦公室陷入短暫的沉默。遠處傳來早操的號聲,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劃出銳利的線條。
高兵的手指在文件上重重一叩:"劉東請求奔赴金蘭灣基地,我已經批準了。你立刻準備他需要的東西,一天后補給船會再赴南部礁,會把他帶到金蘭灣附近。
命令他重點查兩件事――"他豎起兩根手指,"第一,確認我們的戰士關押位置;第二,摸清y南方面的真正意圖。"
李懷安剛要轉身,高兵又補了一句:"告訴他,這次是刀尖舔血。y南方最近處決間諜都用高壓電,特別殘暴,根本不留活口,務必小心。"
“好的局長”,李懷安無所謂的聳聳肩。作為高層的領導自然不了解下面戰爭的殘酷,各國對待間諜的手段層出不窮,何止是殘忍一說。
劉東在島上度過了漫長的三天,身上的幾處傷痕都已結疤,也算是給了他養傷的時間。
王剛每天都會派人輪班t望,確保補給船出現的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劉參謀,再堅持一下。”王剛遞給他一根煙,語氣里帶著歉意,“補給船應該快到了。”
劉東點點頭,沒說話。他并不擔心自己的身體,而是憂慮那五名被俘的戰友――y南人手段狠辣,拖得越久,他們的處境就越危險。
終于,在第三天的黃昏,t望哨傳來了急促的哨聲,站在上面的哨兵揮手喊道。
“船,補給船來了。”
劉東猛地站起身,瞇眼望向海面。遠處,一艘掛著五星紅旗的灰藍色運輸船正緩緩駛來,船尾拖出一道白色的浪痕。他的心跳微微加快――行動的時刻到了。
補給船靠岸后,幾名海軍士兵迅速卸下物資:淡水、食物、藥品、彈藥……還有一只密封的黑色防水箱,專門交給劉東。
劉東接過箱子,手指在鎖扣上輕輕一撥,確認無誤后,拎著它走向島上的高腳屋。王剛跟在他身后,欲又止。
他走進屋子里,關上門,迅速打開箱子,檢查著里面的東西,這是他特別交待李懷安給他準備的,深入虎穴一定要確保萬元一失,別人沒救出來,再把自己也搭里。
箱內整齊地碼放著各類裝備,每一件都被防水油紙包裹得嚴嚴實實。最上層是一份折疊的衛星地圖,劉東展開一看,金蘭灣基地的布局清晰可見――碼頭、營房、雷達站、甚至地下設施的入口都被紅筆圈出。
這樣一份絕密的地圖,其份量可想而知。
他快速檢查了其他裝備,y南軍服,軍官證件,制式手槍,匕首以及y南幣和一些美金,剩下的就是雜七雜八的細小工具。
王剛站在門口,眉頭緊鎖:“劉參謀,你確定要一個人去?金蘭灣可不是鴻庥島,那里戒備森嚴,一旦被發現……”
劉東將匕首別在腿側,淡淡道:“人越少,越不容易暴露。”
王剛張了張嘴,最終只是重重嘆了口氣:“……活著回來。”
劉東抬頭,沖他露出一個罕見的笑容:“放心,我的命硬得很。”
夜幕降臨,補給船即將返航。劉東背上裝備,登上了甲板。
海風凜冽,浪濤翻涌。他站在船尾,望著漸漸遠去的南部礁,眼神冰冷而堅定。
真正的戰斗,現在才開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