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上車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商小兵困的眼皮直打架。昨晚上喝了不少的酒,又給劉東站了一夜的崗,雖然打了個h,但根本不解乏啊。
車廂內人聲鼎沸,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仿佛一場無法落幕的交響樂。他疲憊不堪地靠在硬邦邦的座椅上,眼皮沉重得像掛了鉛塊,幸好兩個人沒有穿警服,要不然還得本著為人民服務的態度把座位讓出去。
盡管內心極度渴望入睡,但周圍的嘈雜聲卻如同利箭一般,無情地往他的耳朵里鉆。
孩子們嬉戲打鬧的尖叫、大人們各種方高談闊論的喧嘩、還有列車員推著小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讓他無法找到一絲寧靜。在這喧鬧的環境中,商小兵掙扎著閉目養神,卻始終無法逃脫噪音的魔爪,只能在疲憊與無奈中備受煎熬。
韓青還好些,畢竟睡了半宿,又想著馬上要立功了,精神頭還是有的。而且瞪著眼睛和對面的一個老頭就當前的國際形勢爭論了起來。
一直到半夜,商小兵感到內急,他皺著眉頭,試圖在人群中擠出去。車廂內人山人海,行李架上的包裹搖搖欲墜,地上的腳密密麻麻,仿佛沒有一絲空隙。他深吸一口氣,膀胱往上一提,憋著勁硬生生的擠了過去。
他小心翼翼地踩著別人的腳尖,一邊道歉,一邊慢慢向前挪動。車廂內的空氣混濁,各種氣味交織在一起,讓商小兵感到更加不適。他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位胖大叔的背上,艱難地向前推進。每當有人稍微讓出一點空間,他便趁機向前擠去。
途中,他還不小心撞到了一位正在喝水的乘客,導致對方衣服濕了一大片。商小兵滿臉歉意,連聲道歉,但對方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喝著水。
經過漫長的掙扎,他終于看到了廁所門。然而,廁所門口也排著長隊,他只能耐心等待。在等待的過程中,他不停地變換著站姿,試圖緩解雙腿的酸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輪到了商小兵,他迫不及待地擠進廁所,關上門,長舒一口氣,解開褲子暢快地尿了起來。憋了半天終于能夠釋放一下,那股舒爽勁別提有多痛快了。
廁所的空間很小,他靠在墻角閉上眼睛舒服的長嘆一聲,還沒等尿完竟沉沉的睡了過去,這兩天,熬的實在是太累了。
韓青是被車廂連接處的爭吵聲吸引的,這才發現商小兵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的,本來的座位上早換了個胖子坐在那,睡的和死豬一樣。
商小兵實在是太困了,眾人的砸門聲完全變成了他夢中的鞭炮聲,一直過了十幾分鐘,才被列車員用鑰匙打開廁所門拖了出來。排在他后面一個尿了褲子的大姐差點沒把他撓個滿臉花。
“咋了小兵?”韓青一個勁的道歉,才把被眾人罵了個狗血噴頭的商小兵拽出了人群。
“頭,這是人過的日子么?”商小兵哭喪著臉非常委屈的樣子。
“小伙子,再忍忍,再有二十個小時就到地方了,一閉眼,再睜眼就到了,快的很”,韓青也無奈,只能勉強地安慰著他,可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擠了回去才發現,座位早被一個胖子和一個孕婦占領了。
胖子叫了好幾遍也沒有叫醒,而孕婦更是一副心安理得,本該如此的樣子。兩人面面相覷,皆是無可奈何。等到第三天早上兩個人下車的時候,是互相攙扶著眼含熱淚下去的,讓周圍的人都以為兩個人是離家二十年剛歸來的游子似的。
“頭,先找個旅店睡一會吧,我,我實在是挺不住了,這臉上都發緊了”商小兵哭喪著臉哀求道。
“要不,就先睡一會?”韓青也是累得跟散了架似的,這狀態別說是去辦案了,就是再站一會也站不住了。
京都站前遍地是旅館,兩個人在街上買了兩根麻花,吃完了直接開睡,待到起來時已經是夜暮低垂,兩個人整整睡了十二個小時。
“頭,我餓了”,商小兵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感覺自己饑腸轆轆的,這早上的一根麻花消化的太快了,要不是一直躺著睡覺,早就挺不住了。
“走,我帶你吃京都的烤鴨去,這玩意我暮名已久,如終沒能嘗嘗鮮,這到了京都,要一人不整一只犒勞一下自己,那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最終,韓青兩個人在離全聚德二百多米遠的一個胡同里一人造了兩碗炸醬面,這京都的烤鴨實在是太貴了,一只加上服務費抵得上他們一個月工資了。吃倒吃得起,只是這玩意不給報銷,回家后這日子是沒法過了。
第二天,睡得足足的兩個人倒了三趟車才到了位于朝陽區的孫河監獄。
這里高聳的圍墻如同鐵壁銅墻,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喧囂。墻頭電網密布,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寒光。
大門兩側,荷槍實彈的武警挺拔而立,目光如炬,審視著每一個進出之人。監獄內部,秩序井然,戒備森嚴,前面的大鐵門更是透露出一種不容侵犯的威嚴氣息。
在門衛兩個人拿出介紹信等了好久才被帶到辦公區的一間屋子里。又過了一陣才有一個戴著兩杠一的武警少校進來接待了他們。
韓青也知道,這座監獄是軍事監獄,雖然業務上歸公安部和司法部指導,但實際上卻隸屬于總政治部,關押的都是犯了罪的軍人。
說明了來意,并且拿出了那張通緝令,韓青喜滋滋地等著對方給他調取檔案,他們把事情和對方確認核實一下拿到證明材料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武警少校拿著通緝令看了下,又翻來覆去的看了一會,皺著眉頭說“兩位請稍等一下,我去檔案室調取下資料”說著拿著通緝令就離開了。
韓青兩個人坐在接待室里興高采烈的談論著下午的行程,這來一趟京都也不容易,怎么也得給家里人帶點京都有名的京八件回去。
談論了大概有十幾分鐘,武警少校回來了,手中的那張通緝令也不見了,看著眼巴巴的兩個人嚴肅的說道“對不起了兩位同志,經過我們軍務部門的核實,我們監獄從來沒有發過那樣的通緝令,也沒有過劉東這樣一個犯人,你們怕是搞錯了吧?”
“什么,搞錯了,那明明是你們監獄發的,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的怎么會搞錯”,商小兵急的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少校威嚴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那就是有人偽造的”。
“開玩笑,偽造的,你們監獄紅彤彤的大印蓋著,誰敢偽造?”商小兵有些急頭白臉的說道。
“哼,現在犯罪分子什么不敢,六十年代的時候連總理的簽名都敢冒充,還有什么不敢的”,少校冷冰冰的語氣讓韓青的心一直往下沉。
冒充總理簽字的案子他是知道的,犯罪分子拿著假文件騙了銀行二十萬元,膽子也算大到了極點,也算是心機用盡了。
出了監獄的大門,韓青望了望高聳的圍墻嘆了口氣,這一次無功而返,可算是白跑了一趟。